那日,她在穆静的室内,在她那窗户前,往下俯视之际,明显瞧见东陵流素望上来的视线中,毫不掩饰的深情。
遂,她便用言语试探穆静尽。
穆静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内心在忍受着什么煎熬,她猜的出来。
既然两方都不曾无意过,那倒不如……见个面,打开天窗说些亮话,指不定……
会有什么意外的苦衷……
于是…丰…
便有了昨夜的讥讽。
解铃还须系铃人,穆静于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
却也是她……
在这个勾心斗角的朝代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能帮的,便只有让她与她想见的人,会上一面。
至于结果如何……
那也不是自己,所能够掌握的了……
苏子浅看向绿若,目光淡淡,“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你回去告诉乖其,穆静她,该回来的时候,会回来的。”
绿若不明,欲要追问,但她家公子,却已转身,进了七王府。
别无他法,只得听从苏子浅的吩咐,绿若叹了一口气,离去。
……
…………
有什么事情,似乎是意料之外的。
当苏子浅赶赴晚膳之时,七王爷君寒却意外的不在府上。
问起缘由,府内管家只道,七王爷君寒,是被老皇帝宣入宫去了,一直不曾归来。
是的,君寒被宣进宫,结结实实的,被老皇帝批了一顿。
御书房内,只见老皇帝面色不善,苍老的手指,指着身着大红黑袍,眉间神色慵懒的少年,怒其不争道:
“老七,你若是再这般胡来,与苏子浅纠缠不清,流言蜚语只会越来越多,届时,你还怎般继承朕的大统?!”
少年不甚在意,懒懒道出一言:“本王从未稀罕过的东西,谁要继承,要谁继承,皆与本王无关。”
“老七!”
“若你宣本王入宫,只为此事,那恕本王不奉陪了。”
不紧不慢的起身,少年唇角微勾着一抹冷意,见他还是如此忤逆,老皇帝不由怒道:
“老七,你别以为你身后有楼杀阁,就可以在朕面前如此放肆,难道你就不怕,朕将你的楼杀阁夷为平地么?!”
闻言,君寒缓缓的上前一步,双手撑在老皇帝的书案上。
他盯着老皇帝的眼睛,冷笑依旧,“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本王的楼杀阁,夷为平地的。”
且不论楼杀阁他有没有这个实力,将其夷为平地,就算是有,那是君寒的组织,他又岂会去破坏一分一毫……
老七,你是不是吃准了朕,一定会对你心软,故此,来激怒朕么?!
老皇帝一双老眼锁视着眼中,已经长大了的少年。
“老七,你别任性,你是朕的孩子,朕的老七,你是皇家人,而那个苏子浅,他是丞相的嫡子,丞相的人,你们……断不可深交,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明白么?”
老皇帝的声音,明显的柔和下来,君寒眸色微闪,声音冷凝。
“本王与他的关系,你还无权干涉,既然你忌惮丞相,那就赶紧将本王欠你的最后一个任务交于本王,本王自会替你除去,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待本王离宫,你见不着本王,说不定……你还可以多活几年。”
听此,老皇帝脸上的怒意更甚,“你这个不孝子!朕警告你,若你还与苏子浅有任何的暧昧动作,朕不动你,但朕会杀了他,届时,你可莫要怪父皇无情!”
多少年前,他曾为了他的出路,杀了两个宫的宫人,无论是太监,还是婢女,皆无一放过。
六十九条人命……他都不曾心软过,何况,区区一个苏子浅的性命?!
他只是害怕……
那个逐渐成熟的少年,会因他这个举动,将两人之间的隔阂,拉
的更深,那是……
他害怕见到的场面……
“知子莫若父,朕知道你内心的孤寂,那与苏子浅共同用膳,只是你过于孤单了,若是老七你愿意,朕可以每日与你共用膳食。
苏子浅不是你可以接纳的人,而老七你,断不可与他一般,有龙,阳之好,你莫要忘了,你母妃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啊老七!”
越是听老皇帝言语,君寒唇边的弧度越是扩大,冷冷的,染着讥诮。
凝着眼前人发髻之上的一抹白,君寒眼眸凛冽,他不客气道:“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母妃的话,更不用你来传达,免得脏了母妃的话。”
似是再也无法沟通下去,君寒转身,踏步离去。
对于此生唯一所爱女子的孩子,他这般冷言冷语,着实令老皇帝气急。
只是老皇帝刚道出君寒的名字,却是一阵猛咳,再也无法道上别的言语。
福公公急忙喊着宣太医,一手拍抚着老皇帝的背部,试图缓解一下,那撕心裂肺的咳嗽频率。
老皇帝艰难的定眸,看着君寒离去的背影,老练的眸光深处,有着深深的期待。
他期待,期待眼中人,会回头看他一眼,关心他一句。
却最终……
只见桀骜少年,离去的步子微微一滞,却依旧没有转身回眸看上一眼,毫不犹豫的,迈出了御书房。
千易见他出来,便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未曾问上一句。
雨势渐渐地减小了许多,打落在花枝上的雨珠,少了些许力道,不似刚刚那倾盆大雨般,将花枝压下了枝头。
白玉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