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易不敢接话,君寒却是敛了笑,毫无头里的问了千易一句:
“明日送别晨希使者,文武大臣,应该都是要到场的罢?”
千易应道:“回主子的话,送别晨希国使者,文武百官自是要全部到位,以表示对晨希国的重视。尽”
一双深沉黝黑的眼眸闪过丝丝诡异的光芒,君寒沉默,不再开口说话丰。
他重新埋首,处理事务。
沉寂中,千易忽然问君寒,“主子,可否是有了什么计划?”
久久沉默,最终君寒只是道:“既然有人想见本王,本王……便如了他的愿!”
……
…………
耳边,静寂无声,穆静卷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睁了开来。
她撑着床沿,半起着身子,一只手摸向发痛的后颈处,痛骂道:
“有没有搞错,老娘都一把年纪了,还敢对老娘下此毒手,真是……”
她话语未完,便瞧见一人身影,顿时止了口。
那人坐在木质的轮椅之上,背着阴沉的天际,他俊美的面容略微显得阴暗。
男子如瀚海般深不可测的眸子,正静静的盯着她瞧,一瞬不瞬。
穆静的美眸一撑,嘴唇微微张开了一些,见着眼前人,她似是无法出声,就只能这般的,呆呆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个深情缱绻,一个晴天霹雳。
半晌之后,穆静看着东陵流素,忽然笑出声来,“你竟然,真的没死……”
说不出是什么心思,东陵流素轻轻地应了她一句,“是,我还没有死。”
穆静咬紧了唇,她几乎是立即的翻身下榻,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东陵流素一番。
随后,她的眸光落在了东陵流素不能动弹的双,腿,之,间,眸色染着嘲讽和恨意。
“我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原是将毒素,全部逼到了腿脚之处……
怎么样,不能行走的滋味好受么?东陵流素,你活该是个废人!”
东陵流素脸色微微发白了一些,却是抬眸,望向了穆静,“若我此生都不能行走,算是报应,静儿……可否,随我回去?”
“你有病?”
暗沉的光线中,只见穆静唇角勾起一抹笑,三分讥诮,七分痛恨。
“我赫兰穆静,不仅不会随你回去,反而,还会将你送归老家,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这些,难道你想不到么?!”
东陵流素的目光,沉沉流连在她的眉宇间良久,握在轮椅上的扶手,更是收紧了不少。
“静儿……当真还是那般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么?”
“我非要置你于死地?!”穆静的眼眶蓦然通红一片,她猛地俯下身,揪紧了他的衣领。
“这到底是谁的错?!当初,你明明有心上人,却为何要来招惹我,这也就罢了,为何招惹我,却又给我设下那么大的陷阱,等着我跳?!
为什么要让我成为我家族的罪人,你为何要将我赫兰一族,赶尽杀绝,我做错了什么,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你说,你说啊?!”
东陵流素的大手,覆上了她揪着他衣领的小手。
眼中倾城女子,神情万分痛苦,昔日,那双明媚的眼眸如今已经被滔天的恨意,蒙蔽了双眼,只留下,强烈的嗜血的……杀意。
紧紧凝着女子面容,东陵流素道:“赫兰一族,权势滔天,你的爷爷,虽没有谋逆之心,可你的父亲,却已私自训练兵马,大量购买兵器,其心……可想而知。
揪出赫兰一族谋逆的罪证,这些事情,我不过是奉命行事,静儿你要明白,晨希国的百姓安居乐业.
他们不需要再经历战争,颠沛流离,家破人亡,你父亲的野心,是不可取的。”
“你胡说!”穆静下意识的否认,她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有谋逆之心的乱臣贼子?!
“这些都是一派胡言,爹爹是那般的慈爱,百姓对他都是赞不绝口,你休要为自己的残忍无情找借口!
”
“静儿,那些,都是你父亲的伪装,是他欺世盗名的伪装,对此,在一年前,我已经出示过证据了。”
之于一年前,平民百姓对赫兰一族的怒骂,她是有所耳闻的。
他们的怨声载道,他们对父亲的憎恨……
那时,她被他囚禁在王府之中,对此事,只知道一星半点。
穆静沉默下来,随后她缓缓抬眸,看着东陵流素,她的声音细弱,却是铿锵有力。
“说伪装,那么你呢?你用最温暖的面目,打掉了我腹中的胎儿,难道就不是伪装了么,难道就不算杀人了么,难道,你就不该伏法么?!”
这一声声的质问。像是有什么重物敲击心灵的最深处,里面愧疚无可抑制的涌现,令他的底线,完全奔溃。
见东陵流素脸色惨白,穆静无声冷笑,“公子没有说错,强者胜,劣者汰,我赫兰一族不是君,不是皇室中人,所以,他们伪装,便是该死,而你……”
剩余的话语,穆静没有再说下去,她冷冷的看了东陵流素一眼。
“今日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那个本事杀不了你,但总有一日,你会死在我得手里,我,愿意等。”
只有你死,我才能活的安心!
就像一年前,以为你死了,即便自己的世界,已经万念俱灰,一路浑浑噩噩的流离,却是……
对娘亲要自己活下去的嘱托,最好的应答。
穆静用力的抽出自己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