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她,我就是怕自己会恶心。”贺雪生蹙了蹙眉头,她随即想到了什么,她说:“哥哥,我去下洗手间。”
贺雪生不是去洗手间,而是一瘸一拐的跟着连清雨出去了,她一路很小心,以免被她发现。她一直跟到医院大门口,看见连清雨站在那里等车,她连忙拿了一张收费标准遮住脸,偷偷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她面前,男人从车里下来,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被她恼怒地推开,然后男人拉开副驾驶座门,连清雨才坐进去。
男人关上车门后,随意地往医院里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让贺雪生看清楚,那个男人是她六年多前,在沈宅的监控室里看到的那个混血男人,连清雨居然和他搅和在一起。
贺雪生心里似明镜一般,她终于明白,当年的监控录相是怎么回事。
跑车迅速驶离,贺雪生下意识追出医院大门,只来得及看见跑车的尾灯在夜色里,如一头野兽一样忽闪着眼睛,然后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医院门口,心情像是涨潮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跑车里,连清雨瞪着男人,不悦道:“我不是说过吗?叫你不要下车,要是让人看见你,就麻烦了。”
“怕什么,当年见过我真面目的就那么两个人,一个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一个现在躲在贺家。”男人吊儿郎当的,压根不把连清雨的话放在心上。
连清雨皱紧眉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前面红灯,男人停下车,趁机在连清雨胸部上摸了一把,他不正经道:“你就是太谨慎了,贺雪生现在满头虱子,哪有闲心注意到我们?”
连清雨俏脸涨得通红,不喜欢男人的碰触,她刚刚才去看了沈存希,现在又和他这样打情骂俏,那种感觉就像是背叛了沈存希一样,她怒道:“说话就说话,不准动手动脚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连清雨窝在真皮座椅里,她说:“你明天找几个人,去佰汇广场买最贵的品牌,然后叫他们调包,去找佰汇广场的麻烦,就说他们卖高仿品,闹得越大越好,我要让宋依诺没有喘气的机会。”
“现在去闹?”前面红灯转绿,男人一踩油门,跑车如离弦的箭急射出去。
“对,打铁要趁热,踩踏事件后,佰汇广场再出高仿品的丑闻,消费者会更加质疑佰汇广场的信誉。我倒是想知道,宋依诺花费了两年的心血,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都说最毒女人心,小雨,你可真是个毒娘子。”男人笑盈盈道,分不清他话里的赞美多一点,还是讽刺多一点。
连清雨也不予理会,就算她在病床上躺了七年,成了活死人七年,她依然可以将宋依诺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过了一会儿,连清雨道:“送我回沈宅吧,你当年做的事,我要确定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办事,你放心,当年除了沈存希见过我的真面目以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算他们怀疑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与这件事有关。”男人傲慢道。
连清雨偏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男人向来游走在灰色地带,没有怕过什么,但是被连清雨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他紧了紧方向盘,道:“别看着我这样笑,怪碜人的。”
连清雨收回视线,看着前面茫茫夜色,她很后悔,当年不该答应连默以性命相搏。她变成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七年,可是当她醒过来后,一切都没有变。
沈存希没有因为她坠下楼,而将宋依诺视为仇人,宋依诺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的惩罚,甚至比从前更加光鲜亮丽。
如今的她,不仅有爸爸有哥哥的疼爱,还有辉煌的事业。可是她呢,她在病床上虚度了七年,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在病床上度过了,她醒来时,得到的不是所有人的期待,而是冷遇。
她卧床调养那些天,沈存希在桐城,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就算她主动去找他,他对她也不冷不热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他肯定连多看她一眼都怕脏了眼睛。所以在宋依诺揭穿她的真面目前,她一定要让他们再也不可能。
就算她得不到,她也绝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连清雨想着,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从小她就不受待见,爷爷嫌弃她是孤儿,总也不给她好脸色看,爸妈死后,甚至将她送出国去,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遇到沈存希那年,因为他们同病相怜,沈存希把她当成妹妹,可是她却不满足这样的关系,她不想当他的妹妹,她想当他的女人。
那时候的沈存希一心全扑在工作上,要在华尔街崭露头角,然后就得罪了杰森。那天她去找沈存希,是要向他表白的,却看见沈存希被杰森的人带走,她偷偷跟着,却被发现了。
后来为了让沈存希屈服,那些人竟qiáng_jiān了她,并且当着沈存希的面。那时候她就知道,也许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亲眼看见他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被自己的敌人强.暴。
可是她不曾放弃希望,一直跟在他身边,她想总有一天,他会忘记曾经的耻辱,接纳她爱她保护她。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沈存希回国后竟会遇上宋依诺,当她知道消息赶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