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处都不能让他去。于是燕三白的归期,被无限拉长了。
而就在这时,还有人嫌不够乱,一脚插了进来。
琅嬛阁,跟天华派杠上了。琅嬛阁是最近几年声名鹊起的新门派,但虽说是一个门派,却从未见过有人出来行走江湖,他们走的,是买卖消息的路子。久而久之,江湖上对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时间能证明,琅嬛阁给出的消息,从未出错。
于是当有人拿最近的事情去询问琅嬛阁时,琅嬛阁的人给出了如下的评语——燕三白是我们阁主看上的人,若他想杀人,阁主他老人家有千百种方法悄无声息的置人于死地,犯不着用如此愚蠢的方式。这天下之事你们尽可评说,但唯有两件事不可怀疑,一是我们阁主的眼光,二是燕三白的智慧。
言下之意是,你们为何如此愚蠢。
阁主他老人家都看不下去啦,他要发怒啦,天华派你们等着瞧吧。
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今有冲冠一怒为侠探,就在大家还理不清燕三白和琅嬛阁主究竟是何关系时,琅嬛阁和天华派的大战已经掀起。
不,或者说这是单方面的挑衅。
琅嬛阁素来隐秘,天华派还没找着对方的人呢,琅嬛阁就给他们送上了一份大礼——天华派大弟子方华,在赶往少林的路上,被发现将天华派的忠实盟友鹰鹫派的三弟子谢荧,杀死于官道旁的小树林里,认证物证俱在,不容辩驳。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相似的情节,瞬间在那所谓的‘真相’上撕开一个口子。
细碎的流沙从指缝间穿过,堆成山丘,或夷为平地,李晏的目光在沙盘上巡视,拿起一枚红色的小旗子,插入定点。
“王爷,现在方天雄那个老混蛋一定在嵩山上气得摔茶盏了。”零丁在一旁说话,“听说因为燕大侠的事,少林寺、西泠山庄和百花门等等这些门派都不待见他,他坐上武林盟主宝座的美梦,恐怕要不断延后了。”
“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坐得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李晏漫不经心的说着,嘴角的笑意却包含了一丝残忍。方天雄也是个人物,自己的儿子,说割舍就割舍了,但他李晏的人可不是随便能动的。
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可不把他剥皮拆骨,难解李晏心头怒火。
零丁觉得此刻的王爷真渗人,难为他平时总是一副潇洒独我的样子,真诚的希望燕大侠不要嫌弃他。
“不过……”零丁颇有忧虑,“那些蛮子的进攻是不是太不要命了一点?只是一次小小的进犯,对方看起来还完全没有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就打成这样,也太惨烈了。”
“无利不起早,只要有足够的肉,草原之狼也会发疯。”李晏拨弄着沙盘,眸中寒芒闪烁,“他们是想牵制我,让我无法脱身,而状元郎又被阻挠在路上,他们一定有更深的打算。”
“以燕大侠的武功,应该没事吧?”零丁不确定的安慰着,转念一想,燕大侠真的很厉害啊,武功又高头脑又好,怎么会轻易出事。
而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瞭戾叫声,零丁一喜,连忙跑出去,进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个小纸管,“王爷,燕大侠和琅嬛阁接上头了!苏染来信说马上就去接应!”
闻言,李晏的神色微不可查的松动了一下,吊起的心终于稍稍有了着落。他就怕燕三白逞强,自己又不能亲自去,委实焦心。
而与此同时,燕三白坐在一辆装着柴草的牛车上,蓑衣斗笠遮盖着原来的面貌,悠悠的行于田间阡陌之上。
赶车的车夫是个魁梧汉子,热情的跟他说着话,“公子,你这孤身一人的,是打算去哪儿啊?”
“去北方投奔亲戚。”
“北方啊,前几日听路过的人说,北方打得贼凶了,那些蛮子跟要钱不要命似的,都疯了。”汉子啧啧的说着,随即又带着点骄傲的说道:“不过那边有洛阳王坐镇,关内还是很太平的。”
听他说这话,燕三白莫名生出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来,“有王爷在,自然是太平的。”
“那是,那可是我们大周的王爷。”汉子找到了知己,絮絮叨叨的跟他说着话。
燕三白耐心的听着,他现在要去约定的地点跟陆双行碰头,琅嬛阁会负责避过耳目,将他安全的护送到边关。
请路过的汉子捎了一程,燕三白又改换水路。那汉子认识渡口的老翁,给了燕三白最便宜的价钱,送他到下个渡口。
燕三白谢过,上了船,靠坐在乌篷里假寐。不料天公不作美,竟然下雨了。
小小的乌篷挡得了和风细雨,可挡不了这狂风暴雨,老翁见这雨实在太大,便叫燕三白做好心理准备,言辞里颇有愧疚,“公子啊,这雨下得太大,老朽的船恐怕撑不住,你会水吗?”
燕三白:“…………”
他明明很怕水,可又好像跟水结下了不解之缘,还真是次次都能碰到。
燕三白暗自叹了一口气,“老人家不用担心,您往岸边靠靠,我能带您上岸。”
老翁应答着,不过这又是风又是雨的,划船也是个力气活。燕三白正准备上前帮忙,老翁就看到湖面上还有一艘船,不大,但是也比他们这艘乌篷小船要牢靠。
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们情况不妙,主动靠过来,老翁与对方说了几句,对方就同意他们上船了。
船上人不多,除去船夫,也就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