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黄镛家三楼的画像是嘉祥公主椁里取出的,那块石碑是不是也是出自凤栖塔的地宫。t老嘉祥寺的传说里,确实是有那么块石碑。传说那石碑先是被架在沟渠上,当了桥板,后来又不翼而飞。难道那幅画和石碑在出土后都落在了师父手里。
“师父,地宫里出土的东西,后来都到哪里去了?”虽然心里已经猜了七七八八,小?还是不肯说出自己已经偷偷见过这两样东西。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常静终于说话了,“嘉祥公主的大椁内除了一幅画,没有别的东西了——那幅画你小时候应该也听说过。当年内棺被启出时,椁内的陪葬品全部被带走了。老嘉祥寺被拆时,地宫里挖出的多半是些竹子编的器物,都烂得不成样子了,人手一碰,全成了泥。”
“那幅画呢?”小?追问重点。她倒想听听师父怎么解释这幅画的去处,明明自己亲手给了黄镛,还让她去南京寻找,看他能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在黄镛处。”常静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果然是老江湖,谎话即将被戳穿,还泰然自若的。小?心里怒火攻心,疯狂地咳嗽了一会儿,准备不把常静的谎话戳个狼狈不堪不罢休。
常静和黄镛都忧心地看着她。黄镛更加显得焦虑,“怎么老不好!我陪你去看医生!”
小?边咳边朝他摆摆手,心想,谁陪谁还不知道呢!她记得上次去医院的时候,黄镛压根不知道该怎么看病,都是岳风在替她跑来跑去。想起这些,黄镛这人到底来自怎样的环境,还真是让人好奇呢!
“那幅画……咳咳……应该就是那‘第一幅画’吧?”小?不客气地戳穿道。
“是的。”常静虽然没看她,但语气非常平静,丝毫没有被抓现形的愧疚样。
“你还让我去南京找……咳咳……”小?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恼火,胸闷气短,连声音也嘶哑了。
黄镛替他顺着气,对常静也有些不满,“大师,你何苦非要让小?看那幅画!”
从去年清明节小?在常静门外偷听来的信息来看,黄镛不想让小?看那些画,而常静故意设了局让她去看。当中的原委,小?至今未解。似乎黄镛和常静林玲等人之间,也有不少矛盾。
“那些画是祖师的心血,小?如果不看,它们留着还有什么用!”常静声音虽不大,但口气却不容置疑的。
黄镛嘴角紧抿着,不说话,似乎有些不快。
小?恨不得他们赶紧你一句我一句地掐起来,也好让她从中得到些信息。可惜他们话到这里就打住。小?看得出,在她面前,他们有些话是讳莫如深的。
想要解开谜底,还得靠自己!对常静绕了个大弯骗她去看第一幅画,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两个意见没统一,耍她作什么!
这时见常静毫无愧疚感,她也无可奈何,继续她想问的问题。
“嘉祥公主的棺木被启出后,埋在了哪里?”
黄镛和常静对视了几眼,常静垂下眼皮,让给黄镛回答。
“瓦喇。”黄镛吐出两个字。
这个问题小?其实问得很随意。宁敛之和黄乐鸣启出朱延?的棺木,只是为了避开凤栖塔。就算之后他们把棺木带出了黄花岛,也无非找个就近的地方埋了,或不嫌麻烦的,运到她的出生地之类的地方埋葬。
瓦喇是什么地方呀!是西北的异国他乡,是十万八千里外的地方!
“瓦喇”!“瓦喇”……昨晚的梦境里,朱延?说过想去瓦喇,难道……那两个男人就为了完成她的遗愿?从黄花岛到西域的异国,他们得花多少心血把一具棺材送到呀!
当宁敛之说出有黄花岛这个地方的时候,朱延?说,等她走不到的时候,想住在这里。然后黄乐鸣和如锦也说要来。若干年后,他们四个人真的一起来到了这黄花岛。只不过,是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女人的灵柩过来的。
一语成谶,用的竟是这种方式!
梦境中,朱延?期待的心情和如锦他们兴奋的表情,还跳跃在脑海里,仿佛是昨晚刚刚发生的事。转眼间,这已经成了几百年的悲剧,而她就站在那悲剧的残骸里,回忆着他们鲜活的音容笑貌。
借着咳嗽,小?捂住脸,遮住脸上的泪水。如果朱延?此时就站在这里,小?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她的心情,就像梦中,小?也能感受到她心里的丝毫波澜一样。
她终于如愿了!
“如果活着的时候来黄花岛,如果活着的时候去瓦喇,该有多少好!”小?掩着面,自言自语地呢喃。
常静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黄镛的脸色却变了,本来就痛苦不堪的目光竟有些恍惚起来,也自言自语地低叹:“她早该和他来黄花岛的,她早该和他去瓦喇的……”
“瓦喇现在叫什么?”小?又不经意地问了句。
“阿尔泰山南麓。”黄镛回答。
“什么!”小?骤然抬脸,刚刚的所有情绪一下子被她抛诸脑后,“阿尔泰山!”
“是的。”黄镛紧张且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和师父是阿尔泰认识的,对不对?去南京之前,你和师父从阿尔泰一路过来,是不是?”小?着急地问。
“是的……”黄镛想起这些话,是自己跟小?说的,有些开始担忧当中的关联被小?看穿。
“我两周岁之前,也跟林阿姨他们住在阿尔泰,对不对?”小?又转而问常静。
常静饶是再镇静,这时也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