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稳了稳心神道:“娘亲,您有孕多久了,又何以流产了?”
郑季兰听了却不做声,高世曼捏了捏她的手,她才有气无力地道:“大约有两个月了,本来准备胎稳了再通知你的,哪知道昨儿下半夜喝了一碗汤,今儿早上便……”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她昨天也觉得那汤有些怪怪的,当时也没多想,现如今这府里谁还敢拿她下手,再说了,她多一个孩子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她还真没想过有人会暗算她。
高世曼算是听出了味儿来,她低声咬牙道:“那汤呢?”
高克本这才接话道:“汤都没了。”
高世曼心里烦的不行,扭头便看到一个碗放在床头,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只剩些残汤。她冷冷一笑道:“等卫太医来了看看,这汤里到底加了什么料。”
房中很是安静,高世曼转着脑袋,这高府能对娘亲下手的也不过那几个人,鲁老太也不能排除嫌疑,但是要想有凭有证,少不得搞清楚这汤里下了什么东西。
默然片刻,高世曼问道:“娘亲,您怀孕我都不知道,这府里有几个人知道?”按理说以郑季兰的性子,没道理到处嚷嚷。
话一说完,郑季兰就看了高克本一眼,高世曼本能去瞧父亲,只见父亲面色不大自然,她也不好问父亲,以征询的目光瞧向娘亲。
郑季兰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就娘亲和你爹知道,连你祖母都没告诉,你爹说,他……他就只跟鲁姨娘说过。”
高世曼气死了,她按下心中愤怒扭头对父亲道:“爹啊,你干嘛跟她说啊,你嫌娘亲命长是么?”
高克本如今在这个女儿面前也不得不气短:“曼儿,爹不是故意说的,就是心里头高兴,跟姨娘提了两嘴,事情还没搞清楚,不一定是她……”
“爹!”高世曼打断他,“您也这把年纪了,您宠谁女儿管不着,可是俗话说的好,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只有娘亲才是您的妻子,你也冷落娘亲很多年了,这老了老了,您能不能心疼下她?”
流产于女人来讲,最是伤身,何况这个年纪,还是被下了药,看着娘亲苍白的脸色,高世曼只想将下药者碎尸万段。鲁姨娘你等着,若这事儿真是你做下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高克本的老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也不过是得知郑季兰有孕,觉得心中得意,一不小心便在鲁姨娘面前说漏了嘴,他还没来得及去蓝姨娘面前炫耀呢,这就出了事儿了。
正在这时,卫太医来了,高世曼忙亲自去迎,见了卫太医挤出丝笑道:“叨扰卫太医了,娘亲事急,让您受累了。”
卫太医见她这般客气,笑呵呵地道:“不妨不妨,高夫人何在,待老夫先看看。”
高世曼忙带他入内,进房互相见了礼,周妈妈一脸愁容,给卫太医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前,刚一坐下,郑季兰就虚弱地道:“有劳太医了。”
卫太医点了点头,静心开始把脉。
末了他收手对高克本道:“夫人莫非吃错了东西?”
好厉害,高世曼暗道不愧是太医,她将那汤碗拿起递予卫太医道:“太医闻闻看,这汤可有异味?”
卫太医心知肚明,接过碗凑近鼻子嗅了嗅,眉头便皱了起来,高世曼冷笑,这小厨房里都是自己一手培养的人,现在出了这个岔子,看来温水煮蛙时间太长,大家都失了警惕啊!
好一会儿,卫太医才道:“这汤带着丝臭味,极似红花,夫人几时喝的这汤,又是几时下的胎?”
郑季兰看了看周妈,周妈忙上前细细说给太医听。
卫太医听完点头道:“想是这汤中红花之故,可能还有些别的药掺在这里面,要不然来势也不会这般凶险,夫人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