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安安的过去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告知了赵夫人后,一行人又去外赏了一整天的湖光秋景。t
等到这一次回来,候在屋子里的丫鬟告知,赵公子已回府,请前去正堂一聚。
丫鬟走后,纳兰天阙挑眉,示意帝朝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朝云挥挥手,“娶小妾的男人我一看就想揍!为了不让我莫名其妙的把人给揍了,也为了让我好好养伤,别让我动手动脚的把恢复日期给耽误了,你去吧。”
纳兰天阙沉思熟虑片刻,道,“你还是好好养伤,躺在床上别乱动。”他倒是不在意她把人给揍了,就是觉着因为打人把恢复日期给耽误了太不值得了。
走到大堂外,凝视着内堂琳琅满目的桌上,主位坐着的一个人,远看的确不怎么像商人,白衣白袍的儒雅风度,面容倒是清俊。
而他旁边坐着的一个女子,薄纱艳衣,穿红着绿,勾勒出一丝艳色妖媚的味道,姿色,的确比赵夫人要好上些许,但说通俗了,就是一个艳俗女子,以色侍人的。
纳兰天阙淡淡垂眸。
从目前来看,大体似朝云所想。
但却从没想过会严重到此等地步,对外面客这等事关颜面的事,居然会把正室夫人搁置一边,让小妾相随?
他轻微的停顿了些许,观察着室内中人,而里面的人,也在观察着他。
一身素白的普通衣袍,虽看不见面貌,但从气质上已然可见一二,龙章凤姿,器宇不凡,一看就不是凡人。
而他身边的那个小妾,更是遥望着这身影,呆愣在原地,全然不视自己夫君在旁边不悦的目光。
直到纳兰天阙从远方暗淡处走近,在灯火辉煌的屋内轻抬起头的一瞬间,一张过分普通的面孔出现在两人面前,霎时间赵舒白充满了不可置信。
太普通了,是一张普通得丢进人海里都分辨不出来的面孔。而任所有人都会觉得,这过分出色的气质匹配的却是一张如此的面孔,实在是太过可惜。
他脸上的表情,也实在为惋惜之色。
而他的小妾表现反差更大,一瞬间痴迷变成了不屑,像膏药似的黏着赵舒白,在他耳边软言细语的道,“相公,你可得好好告诫告诫姐姐,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给带!被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什么阿猫阿狗的都上门来借宿。咱们赵家可是大户人家,这么下去,脸面可都给丢尽了!”
她这声音极大,还时不时瞥一两眼纳兰天阙,不屑之意明显,很显然,是说给谁听的。
听到这话,纳兰天阙脚步微微顿了顿。
赵舒白一下皱起了眉,拂开她抓着的手,道,“美玉你先回去休息吧。”
“为什么?”美玉一下子懵了,这是要撵她走?自从她过门之后,哪一次宴见宾客不是她跟在身边,今日怎么的了?平白无故的,就要赶走她?
“去吧。”赵舒白没有解释,只是加重声音又说了一遍,不耐之意很明显。
怕自己惹怒了赵舒白,美玉没有吭声了,一步三回头的慢慢给走了出去,期望着赵舒白喊住她。
赵舒白显然没这个心情,一句挽留的话也未曾说,她只好匆匆退下,脸上一片羞恼之色。
纳兰天阙微垂着头,轻轻笑了笑。
不错,至少,还没被完全蒙蔽。
他走到桌前,坐下,一角衣袂,尽是贵族风范,而这风范,竟然完全能够让人忽视掉那张平凡的面孔。
赵舒白心中暗恼刚才小妾美玉的一番没见识的话,险些惹怒了贵客,首先开口笑问,“怎么不见佩夫人?应当一同前来才对!”
“内子身子不好,今日出行,微微累着了,如今在房内歇息着。”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本就没生气,淡笑着回答道。
“哦?可严重?寒舍府医不堪大就,不如去给尊夫人看看?”赵舒白立刻道。
“多谢赵公子,不过不用了,内子自小患病,不能行路,这许多年来一直如此,寻医探病无数,也未见什么起色。”略带遗憾的摇摇头,爱妻的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样啊……”他喃喃几句,若有所思。
能够让如此一个气韵风度的男人心心挂念,不离不弃,数里携来只为了寻山问水逗爱妻一笑,他真想看看,是怎样一个绝代佳人。
纳兰天阙眸中略过一丝玩味,若有所指的道,“我与内子青梅竹马,不论她在世人眼中是如何,她与我心中,自然都是最美、最贤德、最才华的。”
“那你都不曾在乎后嗣?”赵舒白于深思中,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出之后,才自知失言。别人的家务事,自然是不会愿意有人窥探的,但是实在是,有一些,与从前的他,极为相似的。
“我更在意她。”纳兰天阙给了一个让他深思的答案。
“如果太过在意这世间繁杂条框,如何能舒心?如何能对得起佳人?如何能对得起自己?”
——
那厢在行着宴请宾客的戏码,而厢房这边,朝云正躺在床上无聊至极,醉墨给她准备好了饭菜放在床间的小桌案上,想让她用晚膳了。
“不吃不吃。”由于无聊,所以变得有些狂躁(确定不是因为某人不在身边所以狂躁?),理直气壮的说,“等到他回来了喂我吃我再吃!我懒得动手了!我累了!”
醉墨默默地把小桌案上的饭菜给收走了,无奈的想着,主子您被抱着去游玩了一天,又没动手又没动脚的,还把您给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