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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如荷叶般团着的字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苏戴安”三个小字,一看便是书写之人内心紧张,窝在手心里写的。
苏茂急火攻心,血海喷张,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吐了血,令苏夫人和苏杏璇大惊失色。
苏茂平时保养甚好,年近半百却须发乌黑,没有一丝杂染。每天清晨又好练五禽戏,身形矫健、气血流畅,今儿个若非气到极致,也不会这般损身。
苏杏璇心里十分担忧,她跪在苏茂面前,泪眼盈盈,后悔不该给爹爹乱出主意,这么直接揭晓答案,让爹爹毫无防备地伤了元气。
苏茂接过苏夫人递过来的白帕,拭净嘴角的血迹,抚摸着女儿的长发,眼神悲凉道:“没关系,丫头,该来的总要来的,我也不想再提苏戴安这个名字。咱们还是想一想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吧。”
就在这时,外边响起了骚动和急切的脚步声,苏安着忙着慌地推门进来,连请示也没有请示,可见外边出了天大的事。
“老爷……”苏安瞥见了桌上扔着的血手帕,想说的话立即吞了回去,换了另一幅语态道:“老爷,外边的事主又来了,不过这回他们没怎么闹腾,就是想要点儿赔偿作罢。”
苏茂眼睛放出亮光,似是看到希望,忙问:“不闹就好!不闹就好!破财可以,你说吧,他们要多少赔偿?”
苏安十分为难地看了看苏夫人,伸出一只手。
“五千两?”苏茂觉得按照一个人一千两,这个数也不为过,毕竟人命关天。
苏安摇摇头。
“难道是五万?”好吧,若是五万,也认栽了,明年新开的店铺计划就先搁置吧,息事宁人方为上策。
苏安实在受不了这种憋着说不出的感觉,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着说出来:“老爷,不是五千,也不是五万,而是五十万两银子!”
苏茂、苏夫人、苏杏璇,一下子全都呆若木鸡。
五十万两银子!这可是茂芝堂几十家店铺加在一起的总资产啊!即便保留下这些店铺,动用苏宅的存款老本,那也不过就是几万两银子,这还都是临时周转用的资金,一旦挪用,几十家店铺马上可能因无法进新药、开薪水而倒闭关张。
苏杏璇两眼喷火,她明白这么步步紧逼的人必须是苏戴安,唯有他和她娘苏婵,才会如此清楚茂芝堂的老底。
“无耻!”苏杏璇握紧了拳头,心中早把苏戴安的脸捶烂。
苏茂一下子如抽了丝的锦子,瘫软地堆在凳子上,脸色灰白。
苏夫人问苏安:“如若凑不齐那么多怎办?能否通融?”
苏安苦笑着叹了口气:“恐怕不行,他们扬言说,今日酉时还拿不到钱,就把咱们茂芝堂所有的店铺都砸了!”
苏茂眼珠定定地说了一句话:“这就是今儿个就要我苏茂死啊!”
……
已是未时,谁也没心思吃午饭。
偌大一张饭桌冷落了许多,只有中央一瓶快要枯萎的月季花作伴。
苏杏璇自己趴在桌子上流泪,苏夫人则在窗前照看着夫君,真是病来如山倒,这人怎么说垮就垮了呢?
苏茂嘴唇发白,面色蜡黄,一瞬间便苍老了十岁。
苏夫人端着水碗一口口地给夫君喂水,可终究是喂进去的少吐出来的多。
苏安从侧门溜进药店前柜去给苏老爷取一些方剂调理,不想被冲进来的人群死死包围,再也回不去。
据报,全蓉洲大半的茂芝堂分店都被不明人员侵占了,他们毁坏了药柜,抢走了名贵药材,还堵着门不让掌柜做生意,吓得店里的人全弃店逃走了。
仅剩的几家未被侵占的连锁药店也趁人没注意摘了招牌关门大吉,还在大门上贴了虚假广告,说此店已出租,躲避祸端。
这一切糟糕的事,没人敢来禀告苏老爷,他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可苏杏璇却是知道的,苏夫人也知道了,她们娘俩躲在过道的柱子后相拥痛哭。
规定的时刻就要到了,苏家实在是拿不出五十万两银子,苏安央求事主能否先给三成,既是将流动资金和苏茂的私人财产拿出来垫付,可是闹事的人不干,他们终是用铁锨砸破了苏宅大门,蜂拥而进。
暴民们见什么抢什么,什么值钱拿什么。还有人举着狼牙棒冲进了苏茂卧病休息的屋子。
来人见里面只有三人,两个老病包子,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大闺女,便起了歹意,狞笑着冲过来就拉扯苏杏璇的前襟儿,欲行不轨。
苏杏璇乃是现代女性穿越来的,她可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废话,她一怒之下伸出手死命的拧了一下歹人的下体,那人登时白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解决掉一个后,苏杏璇抄起歹人丢在地上的狼牙棒,像花木兰一样昂着英气站在屋门口,保护着自己的爹娘。
苏茂好像被外面哄哄的叫喊声惊醒了,他坐起来,精神抖擞了一下。
“芫芝,去内室金柜里把咱家的所有房契拿来。”
苏夫人一愣,苏茂用力点点头,苏夫人才去后面取出一沓房契递给夫君。
苏茂自己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院里走去,苏夫人和苏杏璇赶紧跟了过去,她们不知道苏茂要做什么。
闹事的暴民见苏茂走出来,更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