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
免死金牌?
皇后的眼睛都直了,盯在那面金牌上久久没有挪开。
“陛下,这……这是……”
许久后她才看向德昭帝,茫然无措的开口。
德昭帝轻咳了一声:“哦,岚儿和阿璃近来多受沈世子极其夫人的照顾,故而朕赐了一面免死金牌给世子夫人。”
什么?
皇后瞪大了双眼。
“陛下!免死金牌岂可轻易赐予?我盛安开国至今,哪一位获得免死金牌的不是于社稷于家国有不世功勋的重臣?岂可因为世子夫人照顾了两位皇嗣,便施下如此恩宠?”
“如若这般轻易便可获得免死金牌,那那些照顾皇嗣们长大的宫女嬷嬷们,岂不是人人都能得之?届时任谁都可以拿免死金牌抵罪,那我盛安律法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刘不凡闻言皱眉从座上站了起来,不满的说道:“娘娘这话可就错了,宫女嬷嬷们拿着皇室的月银,照顾皇嗣乃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是他们应尽的义务。我们阿竹媳妇可不是宫中之人,她可没必要去做这种事!”
“难不成我们阿竹媳妇,镇远侯府嫡女,定南侯世子夫人,大理寺少卿之妻,堂堂四品恭人,在娘娘眼里竟然与那伺候人的下人一般吗!”
皇后被他避重就轻的指责了一番,忙说道:“陛下,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说,这免死金牌非等闲之物,怎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赐给一个外命妇?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遭人诟病啊!”
“这样的理由?”
刘不凡嗤了一声,直接将话端又接了过来。
“那在娘娘眼里,要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赐下免死金牌?”
“自然是于社稷于家国有功,自然是能当得起这免死金牌之重!”
“那么敢问娘娘,是哪条礼法规定,必须要符合娘娘说的这两点,才能颁下免死金牌?”
“自然是……”
皇后的话生生卡在了嗓子里,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不凡冷笑一声:“历朝历代,免死金牌均为当朝帝王所发,当朝帝王说给谁,这免死金牌就给谁。可我却不知,到了咱们陛下这里……竟然是娘娘说给的才能给,娘娘说不能给的……就不能给?”
“你……你这是信口雌黄!”
皇后赶忙向德昭帝叩首:“陛下,您知道的,臣妾绝非此意啊!”
德昭帝瞥了刘不凡一眼,轻叱道:“刘卿,皇后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胡说。”
刘不凡哦了一声:“原来皇后娘娘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按照娘娘刚刚所说,于社稷家国有功之人才能获颁免死金牌,那也就是说,在娘娘眼里,没有得到免死金牌的人,就是于社稷家国无功了?那咱们满朝文武上上下下,竟都是碌碌无为庸庸之辈了?”
“你……”
皇后紧紧握住了拳,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了。”
德昭帝皱了皱眉,示意刘不凡闭嘴。
刘不凡撇撇嘴坐了回去,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呷了一口。
皇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急促的呼吸,再度对德昭帝说道:“陛下,臣妾自知口拙,辩不过刘先生。但照顾皇嗣有功这样的理由,实在不足以颁下免死金牌啊!”
刚刚坐下的刘不凡又站了起来,这回却是对德昭帝开口:“陛下,老臣要参皇后一本!”
皇后气的再次内伤,德昭帝则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参参参,你都已经辞官八百年了,参你个大头鬼啊参!
刘不凡似乎这才想起自己已无官职在身,又赶忙说道:“不是,是阿竹要参皇后一本!”
说完给沈南竹使了个眼色。
沈南竹神色从容的上前一步,说道:“是,微臣要参皇后一本。”
“你……你要参本宫什么!”
皇后被这师徒两人气的嘴皮子直抖。
“微臣要参皇后无视宫规,身为盛安国母,却不思後宫之事,反而干涉前朝政事。”
“胡说!本宫何时干涉前朝政事了?”
沈南竹看了她一眼:“因什么理由给什么人颁下免死金牌,这难道不是前朝政事吗?难道真如师父刚刚所说,娘娘觉得这事应该您说了算?”
皇后在他清冷的泛着寒意的眸光中打了个冷颤,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开口。
刘不凡笑呵呵的在旁煽风点火:“这只是干涉朝政,阿竹你刚刚不是说还要参她不思後宫之事吗?”
沈南竹点了点头,看着皇后继续说道:“敢问娘娘,身为後宫只主,您觉得何事才是後宫中的头等大事?”
皇后不知道他所问有何用意,咬着唇不敢轻易作答。
沈南竹却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转而看向德昭帝:“微臣愚钝,私以为无论是陛下的後宫,还是民间的内院,头等大事都该是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也就是说,皇嗣才是後宫中的重中之重。”
德昭帝点了点头,继续沉默不语。
沈南竹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因看重皇嗣,故而给内子赐下免死金牌,这又有何不妥?皇后娘娘为何要因此而一再反对?”
说着又转头看向皇后:“难不成,是因为慧明公主及十四殿下并非皇后娘娘所生,故而皇后娘娘觉得他们……不值得?”
不值得?!
德昭帝的眸光顿时阴沉下来,如鹰隼般看向皇后。
皇后猛地一个激灵,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