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鼎宗的众人,听不到外面戏谑欢快的声音,他们只看到那如花少年陡然消失,蓝文竹等人全部于瞬间被推开,眨眼间已是数百里之外。
天地之间,仿如只剩下那一截血刃。
此刃长不过尺许,周身游弋着无数血雾,森然肃杀之意交错相织,竟诡异地将本阴森恐怖的血雾,绘成一副极美的画面,却又极尽杀机。
“剑意!它竟然是剑灵?”墨箫稳住身形后,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那血红一片。
墨箫是剑修,在他看来,剑是神圣之物,是堂堂正正一往无前之象征。剑之灵,也应该是冰冷无情睥睨天下的。
可这位剑灵,却先是弹以邪音,吸数十万之魂血,再出来就是一娇娇美少年。实在是让墨箫与他心中的剑灵沾不上边。
而刚刚剑势起时,这位竟然还在调戏不知哪位美人!这样的人也是天道宠儿,先天剑灵?何况,他刚刚不是说砍一刀么?
有剑灵不说劈一剑,却说砍一刀的么?
墨箫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剑道来,难道自己的本命剑迟迟不能化灵,竟是自己走的道有误?
而与外界隔音的天鼎宗众人,却只看到幻化飞舞的血雾渐渐凝拢,在血刃之下汇集,渐成一把出鞘之利剑。
明明空中,只余一剑,不过丈许,再无它物,可天鼎宗的众人,却觉得头顶的天空,迅速暗了下来。
天鼎宗三个大字,如有灵一般,似乎察觉到危险,紫金之光暴涨,化为三个巨大的紫金光团,直射入下方光幕之中。
屹立万年,于数千里之遥,抬头即可见的天鼎宗三字,如今不见了!
所有弟子呆愣在原地,心中如被挖走一块般,空空的,难受。
原本淡紫的光幕,此刻陡然一变。
浓郁的紫色,被金光萦绕,华丽而夺目。原本看上去薄薄一层、轻盈灵动的光幕,也变得厚重而凝实。
“走!”几位尊者暴喝如雷,喝斥着仍磨蹭不肯离去的弟子。
尤其是看到帕里黛等人竟反飞回来,叶全气得山羊胡直颤:一群不省心的臭孩子!
分宗天鼎宗这三字,融入了一化神前辈坐化前强行分出的精魄,里面含有一防一杀两个大招。不到天鼎宗有覆顶之灾时,这三字绝不会被触发!
如今三字已化入光幕,便代表着天鼎宗已是存亡一线之间。这些孩子却如此不知轻重!气死他了。
数千里之外,天鼎宗坊市与敌军之间的虚空中,一年轻俊逸的男子轻呼出声:
“尊君!”焦虑之意尽显。
“晏道,等此招一过,你便带人赶来,本君先行一步。”女子甜美的声音,抚平了晏道烦乱的心绪。
“哼!这厮若敢再伤我宗弟子一命,本君就先去灭了他那数十万杂毛!”
骄横而肃杀的余音仍在,晏道眼前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眼神暗了暗,不知何时,自己才能追上她的步伐,与她并肩,遨游于天地之间。
压下心中那丝情愫,他面色一整,转身一揖,随后直身挺立,朗朗而言:
“晏某在此,谨代本宗,多谢诸位高义相助。此邪物虽厉,却自有本宗尊君对付,诸位无需担忧。”
此邪物之威,就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众元婴大能,也心惊胆颤。但既然在最后,还赶来这里的人,自是对天鼎宗有着无比的信心。
晏道见众人没有萎退之意,心中也不甚感激,言语间便带上了几分亲昵:
“关于传送阵和此界一些事,众位已知之甚详。本宗对敌人毫不留情,但对友人却是肝胆相照。待我们将那些已丧人性的东西灭了,于天鼎峰把酒言欢之际,本宗答应诸位的事,绝不会失言。”
一伛偻老者,却发出洪钟般的声音:“晏老弟无需多言,我们先祖都承受了天鼎宗大恩,得一平静之地安养生息。如今天鼎宗需要,我们这些后代子孙,代祖报恩,乃是天经地义!”
“不错!只是为何你宗要拒绝我们带族人而来?”一挽着高髻的年轻美妇,看着泱泱几十万金丹筑基大军,为天鼎宗不到两万的弟子担着心。她的族内,还有孩子在天鼎宗呢。
可是若要他们去屠杀低阶弟子,众元婴还真过不自己的道心。再则,他们这些站在天鼎宗一方的家族虽占三分之二,但元后大修却差那边几位。倘若他们真分出人手去对付低阶大军,那高端战力便会严重不足。
两万对四五十万,哪怕还有底牌相护,天鼎宗的弟子能撑到最后吗?
晏道笑了:“众位好意,本宗心领。但将心比心,我宗爱惜弟子,诸位也一样爱惜后辈。若是让他们来受了无妄之灾,我宗又如何自处?”
确实,天鼎宗弟子有阵法可依,而若是他们也带了大军前来,刚刚成为那邪物祭品的,就不知是谁了。
晏道却是对自家弟子有着强大的信心,很多都能独挡一面,以一敌几,何况还对阵仗操练有素?
他突然想起那叫张青隐的女娃来。
听说她一回宗,就弄出个超越七阶的法宝天劫,弄得地火峰损失惨重。不知道这女娃的本命法宝是什么样的?灭了这群王八蛋之后,他一定要讨来好好看看。
被一尊者惦记上的青隐,此时已飞回阵眼之处。
若这一剑劈下,天鼎宗阵破,那便是大军压进之时,她又岂能安然遁走?
蚁多都咬死象,何况这些尊者们,还有自己的对手要拼。光靠他们一人一峰的控制阵眼,最终定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