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沙漠中心,一个手执白幡的蓝袍道人偶然经过,一边摇着手中的转经筒,一面用八卦计算着方位。他留着一把长胡,但气质却是仙风道骨。他的面容看起来极其平和,似乎已经经历了千万载的尘世风霜。若是第一眼看见他的人,多半会以为这是位老道,但看见其手中的转经筒,又会茫然起来。
在跋涉沙漠的途中,道人不小心用脚撵到了一只细小的胳膊。正巧此时是烈日当空,他便停在这被沙尘覆盖之人旁边稍作休息。直到他拥有了微弱的意识,道人才轻轻的唤他醒来。
“小施主,小施主。”他稳健的摇着转经筒,一面用白幡扇去覆盖在凌阳身上的沙尘,面容极为镇定和平和。“再这样待下去,这午时的太阳会把你晒晕的。”
迷蒙之中,深陷于梦境中不能自拔的凌阳像是听到了谁的召唤,才挣扎着从那无尽的黑暗中惊醒过来。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口腔极为干涩,疼痛的说不出话来。
“水,水……”
“小施主是口渴了么?”蓝袍道人一听,立即从腰间的水袋中倒出醒来喂给凌阳,只见他一饮而尽,连一滴也没给他留下。“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道少喝一点水也是没有关系的。”
得到了救济之后的凌阳疯狂的吸收着刚刚得到的水分,但仍是废了好大得劲才睁开了眼睛。此时虽然是正午,但他却因为体力透支而感觉不到一丝严酷。当凌阳看到眼前救他性命的恩人时,他心中觉得莫大的感动,若不是有这个道人偶然经过而相救与他,他恐怕是要死在这片无情的沙漠了。但因为口舌实在是过于干燥。他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谢,谢大师……相救……”
“小施主稍事休息,不必拘礼。”蓝袍道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将他那白色的幡子盖在了凌阳的身上。
尽管那只是一张平凡无奇的白纸,凌阳却是觉得身体温暖了许多。但不知怎的,他还是觉得活人盖白纸不太吉利,有种出殡的即视感。
“小施主不必惊讶。此白幡乃是贫道法器。能够对施主的病情起到缓和的作用。”
说罢,道人拭去了头顶的汗珠,只是默默地摇着手中的转经筒。等待着凌阳的身体暖和过来。
在道人的悉心照料下,凌阳又在这沙漠的温床中休息了一个时辰,身体才渐渐的回复了正常。当他再醒过来的时候,道人早已又打来一袋清水。供他饮用。
凌阳自从离开谷村以来,遇上的奇遇十件有九件都是惨的。他一向觉得是自己的命不好,所以也没有抱怨什么。只是这一次,他因为这好心道人的缘故才从鬼门关走了过来,心中蓦然有些感动。
莫非。自从背负了新的使命之后,他的主角光环也开启了?
“道人,要走出这沙漠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水,还是留给您喝吧。”
这次。他并没有将水袋中的水一饮而尽,而是留下了大半给蓝袍道人,有了白幡的守护,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在发了一身汗之后,他的身体也感觉轻巧了许多。
“凌阳能大难不死全靠道人相救,可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蓝袍道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顺便将白幡也收了回来。
“我此行横穿沙漠是为了到火凤之栖的坰巢参加一场盛会,与我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但是在途中我病倒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说完这些话,凌阳的脸竟是红了起来。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现在还没惹上什么传染恶疾呢,锋笛和婉玥已经避而远之了。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他们要怎样在一起相处。更令凌阳寒心的是,他们丢弃自己也就罢了,但为什么都不回头看一眼的!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一起组队的战友竟然还不如一个路人!
“恕贫道并未见过。”
“没关系,道人肯牺牲自己救我,已经是我之万幸了。反正都是要去坰巢的,我自己走便是了。”凌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拍着身上的沙子滚坐了起来。算算在这沙漠里躺了也有一天一夜了,他浑身上下都像是被铁烙了一样疼。“大师的恩情,我只能以后再报答了,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贫道乃是清心寡欲之人,行走于人世之外,得道之要领,有入佛之心。找不到合适的称谓,所以以‘贫道’自居。如果非要问什么称呼的话……就叫我长虚好了。”
“佛本是道,只要心存善念,又何必留什么称谓呢。”凌阳感激的冲长虚鞠了一躬,道:“长虚道长今日之恩情,凌阳日后必定会报答的。”
“诶,不必,受之大礼,也是折煞我了呀。”长虚连忙将凌阳扶起来,并从怀中掏出一只翠玉交予凌阳道:“这个玉佩送给你,日后遇到危机时刻,它可以保你一次平安。”
“啊?这么贵重的礼物!”
面前这个自称长虚的人不仅丝毫不求报答的救了他的性命,又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若一开始凌阳还是心怀感激的话,现在倒是心生怀疑了。
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陌生人,为何要平白无故的做到如此地步呢?
看穿了凌阳脸上的尴尬,长虚豁然大笑起来,亲手将翠玉戴在凌阳的脖子上,并敲着他的另外一件“饰品”紫珏,道:“当一个阻碍的潜能太过显眼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在其未长成型之前抹杀他。”
听罢,凌阳浑身竟是打了一个寒噤。这紫珏连塞纳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