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的闭门谈话因为马尔汉的一句话,多少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念声更是为着自己阿玛那句,“那十三贝勒还不就完完全全攥到你的手心儿里去了”愤慨不已。她一直认为自己和胤祥算得上两情相悦,既然如此便是顺理成章的天长地久,而这种谁把谁掌控了的话,让念声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马尔汉对于女儿无礼的匆匆告退并没有太多的在意,他的心思早就围绕着纳喇氏母女莫名其妙的来访以及这背后的种种可能打起了小算盘。
“老爷。”马尔汉夫人看着负气而去的女儿,虽然心里也觉得念声太过小女儿心思,不够成熟,但也多少有些埋怨丈夫太过直接的说辞。“声儿毕竟还是小,情情爱爱的事情又正在兴头上,你这样讲也难怪她会不高兴。”
马尔汉对自己夫人话颇不以为然,“小?她敢这样无礼,还不都是你我从小骄纵的结果?就是她和十三贝勒的婚事,那也是她任性妄为所致。要是按着我的意思,这门亲事就不该结。现在我说几句不中听的,她就使性子了,将来真有什么不中看的事儿了,那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马尔汉夫人当然明白丈夫的话不无道理,故而也不再和他多做争执,只是颇为不放心的问道,“那纳喇家那边,我们要如何才能探听什么?”
马尔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夫人就不用操心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人选。”转而温言道,“夫人也辛苦一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我还要去书房看些公文,夫人不必等我了。”
马尔汉夫人听出丈夫今晚不会过来的意思,也不强求,很是体贴的又叮嘱了马尔汉大人几句,才送了他出去。
马尔汉走到门边,突然停住脚步,转回身对身旁的夫人说道,“咱们女儿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体贴,我大约也就不用为她操那么多心了。”
马尔汉夫人一愣,嘴上虽没有说什么,可脸色终究还是冷了下来。“老爷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快去吧,忙完也好早些安置。”
马尔汉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去了书房。
留下马尔汉夫人一个人站在门边,目送丈夫出了自己的院落,才幽幽的长叹了一声。比起丈夫的想法,她倒宁愿自己女儿一生都是现在这样敢想敢做的性子,至少不至于落得像自己这么无可奈何的境遇。
事情就这样被暂时搁下了,好像纳喇氏母女从未来过一般,也没有人再提起过什么。
德妃得了念声的主意,总算勉勉强强的在皇帝面前交了差。不过她的心里始终是堵着一口气的,所以应付过皇帝的问话,便对外称病,索性关了永和宫的大门,谢客绝访,连阿哥们来请安都让环春给打发了回去。
这日午间,正是大伙都歇晌的功夫,两个不起眼的身影悄悄的从永和宫的侧门溜了进去。
环春早早就候在了门内,见了来人只是笑盈盈的行礼,却不说话。
来人为首的那个抬了抬手,环春便恭敬的在前面带路,一路送进了德妃娘娘的寝殿,才拉了来人里宫女服色那一个说,“彩卉姐姐随我一道吃茶去吧,荣娘娘和我们娘娘说话,一时半会儿的用不着咱们呢。”
被唤作彩卉的宫女既然能跟了荣妃出来,又怎么会不明白主子的心思,轻快的应了,便跟了环春一道走开。
荣妃进到德妃的寝殿里,亲手关了门才往里走。
因为没有禀报,乌雅氏是听见了外间的动静才从里面迎出来。“姐姐来了。”言语间似是早就知道来人是谁一般。
“早就想来的,可你这里好端端的就突然闭门谢客了,倒叫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来。要不是昨晚你让人送信过去,我也是要差人来问一问的。”荣妃大约是为了走动方便,刻意还换了双软底鞋,服饰上也在自己的位份上尽可能的简单。“你这样单单找我来,还是偷偷的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德妃先请荣妃落座哦,亲手奉过茶,才一边坐下,一边笑着说:“哪里就是偷偷来的。只不过是姐姐不愿引人注意罢了。”
荣妃接过茶盅随手放下,冷笑了说,“我倒是有心不引人注意,怎奈有些人就喜欢把那一对招子贴在我这里,恶心死个人!”荣妃说完见德妃一脸不解,便暂且放下自己的不痛快,问起德妃找自己过来究竟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