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大唐与契胡之边塞,乃是柯尔契、曹胡儿以及徐寿三人连手为之,所为的,便是担心那李幼雯万一未死,也没被契胡寻到。然后这个危险性极高的女人悄然回到大唐。
若真如此,这三位手握兵权的大将,那只会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造反自立为王,第二个,便是全家上下,举族老少一块引颈授首。
第一个选择看似轻松写意,但实际上,塞北乃是大唐边塞重中之重,精兵悍将数不胜数,而这三个家伙,麾下兵将不足边军总数三成。
而且,这些麾下兵将里边,直接甘心随其造反的又能有多少?至少徐寿绝不敢反。因为左羽林卫里边,绝大部份将帅皆是忠于大唐,忠于那位现如今生死不明的李大将军的。
若是听闻李大将军乃是因为徐寿而身陨草原,不用天子下旨,这数万将士直接能把徐寿这位左羽林卫二号人物给磨成肉沫直接分食了去。
更何况,大唐帝国,坐拥重兵,虎视天下,若是边塞暴乱,那么大唐最精锐的数十万禁军必然会兵锋直指边塞,到那时候,怕是连泡泡都冒不了两个,就得尽数死翘翘。
而现如今,冬天已经到了尾声,距离李幼雯这位昭阳公主失踪已经差不多两个月。契胡人也曾经遍撒大军,四处搜索昭阳公主,却也是一无所获。
前些日子,吐昆派出的兵马赶到了饮马河北,与渡过了饮马河的左羽林卫一部一顿厮杀,最终,陈净那个倒霉鬼自认不敌,领着残兵败将向东南方向败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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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昭阳公主生死不明的消息,仍旧在流传,但问题是谁他娘的还相信?这都传了快有两个月了都,真要是死,那也早死了。
事到如今,虽然昭阳公主仍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所有人都已然认定,昭阳公主虽然当是突围而出,但是因其伤势过重,业已经身陨,只是草原广袤,实在不知道昭阳公主尸首在哪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提着心肝一直忐忑不安的曹胡儿等人也都松了气,再加上那些敢于前往草原与契胡贸易的商贾,谁没有深厚的背影。甚至于赵林甫的儿子也都指使自家远房亲戚在做生意。
曹胡儿再桀骜不驯,也不敢把大唐王朝的勋贵世家全都给得罪了,更不敢连自己的恩相也给得罪了。所以,在确信那位李幼雯十成十地业已经身陨于大草原之上后。
他们等人很有默契地在同一天之内放开了边界,让那些商队进入草原进行贸易。
边塞之地,严冬渐行渐远,风雨渐息,春天的步履,已然翩翩步入了大江南北,紫诧嫣红,开尽中原。莽莽雪原已然渐浅,原本望不到边际的雪原,已然渐成斑驳之势,露出来的枯黄中,已然隐现绿意,远处的牛羊,成君结队的行于湖畔。骁勇的牧人们正在来回的纵马奔驰。
而段某人骑在马背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看着那些兴奋不已的儿郎们正在围猎着鹿群。他可是彬彬君子斯文人,这种鬼哭狼嚎,狼奔兔逐的场面,实在是不适合自己翩翩fēng_liú才子的形象。
今日若不是狐禅大师非要出来溜跶,他段某人才不会离开那暖烘烘的大帐,来这里看一帮大佬爷们上窜下跳。
“喂,你能不能打起点精神,怎么成天都没精打彩的,跟个瞌睡虫似的。”看到了段某人那副哈欠连天的模样,仍旧是顶着个可爱的光头,披着黑纱的李大师忍不住白了一眼这个浑没有半天精气神的家伙小声怒道。
“大姐,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子夜才睡下的?今日一大早就被你给拖了出来玩什么游猎,你说我能不累吗?”段少君翻着白眼一脸不忿地道。
“哼,谁让你成日的跟那些契胡蛮子花天酒地没干正事?”李大师听得此言,目光微眯,斜起了眼角打量起了这个家伙。
段少君先是打量了下四周,确定那几名被吐昆派来的手下也全都窜过去射杀鹿群之后,这才冲李幼雯面色一整。“在下是何等矜持之人,那些草原之上的庸姿俗粉焉能入我法眼?再说了,在下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跟那些契胡贵族套好关系,顺便还能收获一些平时根本拿不到的情报。”
“你就胡诌吧你,哼,贫尼跟你相处这么久,焉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李幼雯皱了鼻翼,手中仍旧不停地拔弄着那珠来自西域*王的佛珠串,而身上披着的,仍旧是一件青灰布袍,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李大师装尼姑装得太久,一举一动,看起来倒是越发地显得道貌岸然……呃,应该是佛光普照?总之,越发地显得像个得道的尼姑。
而不论是吐昆又或者是那些契胡贵族,对于这位修闭口禅,但是目光锐利,法相厉害的尼姑都很是敬重,当然,这里边自然少不了段某人的吹捧功劳。
“在下可是言行一致之人,绝非画皮之辈,再说了,在下套关系,打通关节,为的还不是能够让大师您早些回到大唐?”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总算是精神头上来了点的段少君活动了下发僵的脖子笑道。
经过了近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对于李幼雯了解得越多,段少君就越觉得这位昭阳公主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相反,只要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而且其人性情爽朗,做事直来直去,但就是有点不好,一旦事情繁琐,这妞就会变得脾气不好,开始抓狂。
而现在嘛,但凡是她觉得自己不想去做的事,干脆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