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家真正的孩子早已经胎死腹中,难怪无常大人和爹娘说他们原有一子却是先天夭折。”陆一凡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他庆幸的是陆家孩子的死与自己无关,但同时又替陆淏谦和柳情鸳深感悲痛。尤其是当他看到柳情鸳为生下这个孩子而几经生死的时候,陆一凡的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此时此刻,陆一凡多么希望自己就是柳情鸳所生的那个孩子啊!
“那时候的爹娘竟是如此年轻,时间只是改变了他们的容颜,但却未曾改变他们二人对彼此的心意。”一想到自己记忆中的陆淏谦和柳情鸳始终相亲相爱,陆一凡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陆一凡凝视着白茫茫之中的倒影,喃喃自语道:“想必我就是这个时候来到陆家的吧!”
……
怀中的死婴意味着什么,这对于接生婆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今日的死婴不同于往昔的胎死腹中。今日这婴儿在母胎中本来应该是活着的,因为就临盆的前一天陆淏谦还专程找大夫查探过柳情鸳母子的状况,那时候是一切正常。
如此说来,今日这婴儿之所以会死,十之**是因为在柳情鸳用力过程中,由于某种突发意外而导致婴儿在降生中不幸夭折,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并非算是“天灾”,而更多的应该算是一种“**”。而身为这场“大祸”的关键人物,接生婆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着怀中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反应的婴儿,接生婆的脸色瞬间便是变的惨白无比,陆淏谦在金陵城中是什么身份地位?而他又有着怎样霸道的权力?这些接生婆都一清二楚。更为重要的是,今日柳情鸳产下的这一子,是整个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的嫡传公子,他对于陆家而言是重中之重的宝贝,今日这么一个重要的孩子却在自己的手中变成了死婴,就算接生婆有九条命只怕都不够赔的。搞不好,此事陆淏谦还会迁怒于接生婆的所有亲戚朋友,说不定来个全家陪葬也未曾可知。
一想到这些,接生婆的额头上便是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此刻在她那双颤抖不已的双眼之中,充满了绝望之色。
“咕噜!”
接生婆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似乎想让自己定一定心神,继而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向此时早已是昏睡在床上的柳情鸳,如今这房间之内只有柳情鸳、接生婆和这怀中的死婴三人。
如今此事只有天知地知,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接生婆本人了,至于柳情鸳,看她那样子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趁这个机会,接生婆的脑筋飞转,她在想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可以瞒天过海,最起码得想出一个可以让自己最大程度的推卸掉责任的法子。
人,为了保命,很多时候会变得异常残忍,乃至不择手段!
接生婆缓缓地收回了原本欲要开门的手,继而慢慢的转过身去,一步步地朝着那昏睡在床上的柳情鸳走去,而在此刻接生婆的目光之中竟是隐隐然地泛起一道残忍的寒光。
“夫人,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一会儿我只能说你临盆难产,孩子在肚子里就已经憋死了,最后母子双亡,难产是天命所致,我也无力逆转!如今也只有这样说才能洗脱掉我的罪责!”接生婆似是自言自语地嘟囔,又像是在对柳情鸳做最后的道歉,“夫人,不要怪我,陆家势大,我实在承受不起这个罪责啊……”
说着,接生婆便已经走到了柳情鸳的床边,而后只见她颤抖着将怀中的婴孩放在柳情鸳的身旁,目光闪烁着扫向柳情鸳头顶上的一个棉布枕头,她在心中犹豫着究竟是不是要用这个棉布枕头将柳情鸳那虚弱的生命彻底终结,以此来洗脱自己的罪责。
这接生婆虽然长得慈眉善目,可这么多年来死在她手中的母子婴儿,只怕多的连她自己也数不清,原本只是一个迎接新生命的行当,最终却变成了一个结束无辜生命的刽子手。按照她自我安慰的话来说,女人的生死关,又岂会都那般顺利?因此为了洗脱自己在接生中的意外责任,从而亲手制造的“难产而死”的事情,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世道,又有哪个行业不会给自己留个后路呢?
“情鸳,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此时,陆淏谦那焦急的声音猛然传进房中,这让原本还犹豫不决的接生婆身子猛地一颤,接着眼中突兀地闪现出一道寒光。她很清楚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已经下定决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接生婆刚要抄起床头的枕头压向柳情鸳的口鼻之时,房间之内的数盏烛火却是猛地摇曳起来,就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所吹过一般,可问题是这四面环壁的房间,哪里来的大风呢?
“呼!”
还不等接生婆想清楚原由,只听得一阵疾风陡然自房顶传来,接着一股浩瀚的紫黑之气瞬间便笼罩了整个房间,而接生婆更是突兀地感到眼前一黑,接着便是被这凌厉的疾风吹得难以睁开眼睛。
黑风之中,一道人影猛然撕破虚空乘风而出,而在这道人影的怀中,分明还抱着一个酣睡不醒的婴儿。
此人,正是那从净琉璃神界,冥远神邸的枯井中逃亡至此的冥慕白!
冥慕白是冥远神族的晚辈子弟们的老师,平日里负责教导冥远神族的晚辈族人修身修道,数千年来为冥远神族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后继之人,因而在冥远神族之内颇富声望,就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