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散去,白茫拂过。不待沉浸其中的陆一凡从复杂悲痛之中清醒过来,繁华热闹的金陵城已是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夜晚,金陵城陆府中可谓是热闹非凡,下人奴仆前后院的匆匆奔走,一个个又是烧水又是提桶,而陆淏谦本人更是在府中众多长老和下人的陪同下焦急地在房间外来来回回地踱步。而就在陆淏谦正前方那紧闭着大门的房间内,他的夫人柳情鸳正在经历着所有女人一生中所必要经历的生死难关。
“啊!”
一道道撕心裂肺的痛叫声自从晚饭时分一直到现在就从未停歇过,柳情鸳的每一声痛呼都如同一根根钢针般深深地刺进陆淏谦的心头,这令站在房门外的陆淏谦更是显得急不可耐,饶是旁边的下人再如何的替他解心宽,可陆淏谦的脑门上却始终蒙着一层紧张而急迫的汗珠,足见此刻陆淏谦的心中是何等的焦躁难安。
“族长千万不要着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痛过一阵子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到陆淏谦的身边,出声安慰道。
“不急?”听到这名老者的话,陆淏谦的眉头一皱,继而焦急地说道,“我能不急吗?我与夫人如今都已是临近四十的年纪,这个年纪再生孩子,其中的危险三长老你不是不明白?我……”
“族长,听你的言下之意是在怪罪我们这些老头子喽!”还不待陆淏谦的话音落下,另一名端坐在石凳上的老者便沉声喝道,此人正是陆家的二长老陆鼎轩,也是陆一凡儿时的记忆中陆家最为不苟言笑的老古板。
听到陆鼎轩开口,陆淏谦急忙摇头解释道:“二长老,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话虽然这么说,只不过此刻陆淏谦的神色却是丝毫没有半点赔罪的意思。
“族长,其实你也要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啊!”站在一旁的三长老见到陆淏谦面露不悦,赶忙打着圆场说道,“你爹娘当年死得早,将你托付给我们老哥俩儿照顾,由于你爹是我们陆家的老大,因此我们也是严格遵循礼法,在你八岁的时候便将你扶上了陆家族长之位,按理说我们都是你的叔父,我们膝下也有不少的子嗣,但却没有一个人破坏礼法擅自夺了你的族长之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陆家自古是讲求规矩和礼数的……”
“三长老,你的意思我都明白。”陆淏谦见到一向喜欢引经据典唠叨个不停的三长老又要给自己讲大道理,脑中便不由地感到一阵发沉,赶忙赔笑着堵住了三长老的话,“我知道自己身为陆家的族长一直无后是大不孝,一直没能为我陆家传宗接代的确是有违祖宗家法。现在我和情鸳不是已经听你们的话生孩子了吗?”
“不错!”陆鼎轩沉声道,“你的堂兄弟们如今都已经有了男丁以续香火,唯独你这个族长膝下无子,那传出去我陆家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我知道你担心柳情鸳的身体,她的年纪是不小了,可我们让你再纳一房侍妾,你却始终拧着不愿意。那情鸳不生,谁来给你生孩子?既然选择了生孩子,那这点痛又算的了什么?”
“啊!”就在此时,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喊再度从房间内传了出来,而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道铜盆被踢翻的声音和房内侍女们的一阵惊呼声。
“好了好了!无论这次情鸳生的是男是女,我都不会让她再受这种苦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陆淏谦此刻简直是心乱如麻,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和这两位长老辩驳,只能大袖一甩,继而便迈步朝着房门前靠近了些许,而他那双恨不能望穿秋水的眼眸之中更是透露着对柳情鸳无尽的担忧与怜爱。
如今的陆淏谦还并未成为圣域朝堂之中的权臣,他的仕途这两年才稍稍有些起色,如今官拜金陵城城主,位列于圣域官职之中的‘臣’位,距离他未来的文鼎公宝座,尚有天壤之差。因此陆淏谦并非是位高权重,陆家中的长老们对他也远远没有之后那般毕恭毕敬。这几年陆淏谦一直在忙于经营自己来之不易的仕途,虽然族中众人催促多次但却一直无心生养子嗣。直至今年初他被陆鼎轩带人软禁在府中,这才不得不和柳情鸳正视生儿育女这件陆家中的大事。
“咣啷啷!”
“哎呀!”
就在此刻,房间内再度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听这声音好像不知道又是哪个侍女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
“出去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吧!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的!”紧接着,一道妇人的声音陡然响起,这是接生婆的声音,想必她定然又是在责备那些笨拙的侍女了。
就在接生婆的声音刚刚落下没多久,只见房门一开四五个侍女便是鱼贯而出,她们出来后都不敢正眼看向陆淏谦,一个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显然是心知做错了事,却又害怕陆淏谦责罚!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定是又闯出了什么祸。”见到这一幕,陆鼎轩怒喝一声,接着便欲要下令将这几名侍女拖出去重罚。
“二长老,今天是情鸳生死攸关的日子,我看还是不要责罚她们了,以免多生怨气对情鸳的身子不好!”陆淏谦见状急忙开口道,继而他转头看向几名侍女,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夫人似乎有些难产。”为首的侍女怯生生的回答道,“我看夫人的样子似乎快要痛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陆鼎轩喝斥道,“什么死不死的,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