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念。”上官婉儿说道。
“唐王李重福,随侍二人,车马仆从六人,歌舞伎八人……”
此时尺素正从外面走来,见内常侍正在通报,便在屏风一侧候着。等了一会儿,内常侍通报完毕,领着批示下去了。上官婉儿以手撑头靠在榻上,阖目假寐。
尺素往前走了两步,见她睡着,不知该不该叫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退下。
“有事就说。”上官婉儿缓缓道。
原来没睡着。尺素回身,低头道:“婕妤,内文学馆的褚先生来了。”
上官婉儿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
“等了有一会儿了,”尺素说道,“奴看内常侍在,就没敢进来通报。”
“糊涂。”上官婉儿眉头一蹙,道,“褚先生来,别管谁在都得进来说一声。”
尺素低头,道:“是。”
“还不快请进来。”上官婉儿说道。
尺素低身一礼,忙退出殿外。
褚先生本在偏殿候着,有宫人来请,便往正殿走去。她穿着丝麻织就的左衽团纹直踞深衣,大幅的袖摆妥妥地垂在身侧。在这胡风盛行的年代,她偏偏一身秦汉旧装,以一种由外而内的方式彰显着一个文人的固执与节操。
上官婉儿亲自在殿前迎候,说道:“这大冷天的,先生怎么过来了。”
褚先生微笑,道:“我有日子没见你了,想着你忙,就干脆过来看看。”
上官婉儿微笑,侧身道,“先生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