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里面有人要阚志义的命,所以一路跟着阚志义出去,只是没想到跟错了人。
徽瑜看明白了,阚志义自然也明白了。
来了不走在京都里到底是让人除之而后快,至于这个人是谁,徽瑜现在还不知道。商人重利,来了不走赚了大钱,就是碍了别人的眼。生意上争不过,阚志义又不会把自己的货源渠道共享,自然是得罪了别人,然后动了杀机。
说起来阚志义的这个同伴真是倒了血霉,不过见到好友,喝了一壶小酒,聊了一个通宵,续了一下旧情,就被人追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挨了一刀差点见了阎王。
这里面的实情阚志义还不能跟他讲,只能含含糊糊的,好吃好喝的供着,让他养好伤,再给他一笔丰厚的路费让他回家,这事儿才能是完了。
除了这件事情,阚志义还带回来了北安侯的一封亲笔信。这信没走驿站而是由阚志义贴身带回来,徽瑜就知道这信里的东西怕是不能见光的。
看着手里的信,徽瑜第一次觉得有些沉手。她这个外祖父一路从小兵拼杀到今天封侯,自然不是寻常人物,先是把阚志义叫去边关看了几个月,现在就开始跟徽瑜谈话了。
徽瑜有些头疼,她外祖父这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架势,真是让人抓狂。
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徽瑜打开信,一行行的读下去,面色慢慢的凝重。
信中的事情说得很简单,就是让阚志义去南方沿海码头做航海的生意。说起来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那么几个产业,盐、铁、煤、漕运、边贸跟海运。前边的事情都被朝廷把在手心里,想要沾上没有根基是办不到的,而且沾上这样的事情就等于在皇上面前挂了一个危险的信号,随时都会有危险。唯独海运这一项,大晋朝还没有开海禁,只有些零星私船贩卖海外的东西做生意。这点私利朝廷还瞧不上,但是北安侯却从徽瑜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察觉出了海运的庞大利益。
他外祖父这是要蓄私银,养私兵?
徽瑜浑身一颤,脸都白了。
北安侯的忠心在原文中是明明白白的,那么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北安侯要为子孙后代开始打算了。他现在手里有兵,但是是朝廷的兵,用朝廷的银子养朝廷的兵,等到有一日朝廷换了他,这些兵就不是他的了。可要是邢家能有自己的私兵……徽瑜万万没想到外祖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就是说想要能得到未来皇帝的青睐,北安侯已经开始加重手里的筹码了。
有了银子,在边关他能招兵买马,不管是兵器还是马匹粮草,哪一样不需要钱?
养私兵蓄大志,这件事情可真是要命啊!
徽瑜能不怕么?
原文中压根就没有这件事情,徽瑜有些头疼,不晓得邢玉郎怎么就能想着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原文中阚志义是投效了夏冰玉,最后为姬夫晏所用。所以到底姬夫晏有没有让阚志义做这样的事情徽瑜不知道,因为作者君没有写呢就坑了。但是现在邢玉郎却做了,而且是毫不犹豫的拉着她这个外孙女一起跳这个大坑了。
徽瑜现在都想不明白,邢玉郎怎么就能把她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姑娘看得这么重,认为这样的事情交给她没错呢?古代对于孩子的教育这么牛的是从娃娃抓起,基本上她们这些高门勋贵家的嫡女,从能握住笔就要开始学写字,从能拿针就要学针线,琴棋书画纵然不能样样精通,至少也得有一样能见人。具体参照物,董家大姑娘董婉。
董徽瑜因为有个自己婚姻不幸福导致性子有些不着调的亲娘,在教育女儿的这一项光荣有伟大且肩负重任的事情上,就有些随心所欲。所以原文中董徽瑜只是一个杀伤力有点巨大却根上是个无脑子的美丽花瓶角色。指她杀伤力巨大,可不是因为她有无比聪慧的头脑,而是因为她那十分出名的性格使然。
徽瑜不想成为炮灰不假,但是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被她外祖父拖到这样的深渊中。
果然大树不好靠,是要付出代价滴。
而且,徽瑜想得更深一些,综合各种历史情节发展来看,能让他外祖父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不太靠谱的决定,那么肯定就是京都里的形势已经发展到一个无法调和的地步。也就是邢家正在被逼着朝着某一种势力屈服,邢玉郎不想屈服,要么被灭。要么只能更强大。
徽瑜虽然是穿越到后宅的一个小女子,但是她脑子里却有着原文的行进路线,细细一想,那么能让刑玉郎感觉到危险的只有两路人马。第一,准男主姬夫晏。第二,徽瑜现在还不敢确定,也无法确定,不过她却觉得跟姬亓玉有关系。
徽瑜有了来了不走,也没想着能成就一番帝皇霸业,而是想着用来保命的。但是事情的发展显然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徽瑜现在已经无法掌控来了不走的未来,至少以她作为内宅女子的身份,以她目前年龄的限制,她都不能也无法溶于这个社会的生存准则。
头疼死她了,她还是该吃吃,该睡睡,过着猪一般的日子,让她外祖折腾去吧。
这个社会本就不能容女子过于聪慧,徽瑜何必给自己招惹麻烦,何况……她也招惹不起!
将信点燃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