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信得了雪莹的话,就躲着人去见了他哥哥,俩兄弟一见面钟大信先叫了一声哥,这才问道:“姑娘让我问问有什么急事?”
钟大年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今儿早上来了不走的后院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一个人,受了重伤,铺子里的伙计都被吓坏了。然后他们去找了他,问怎么办。”说着就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钟大信一听脸都白了,摊上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路数,他在主子手下当差这些日子也学会了些眉眼高低,看事情也有了几分厉害,就面上带着笑容,故意大声的道:“我知道了,铺子里的事情我会替你说一声,姑娘说了库里还有些皮货让你拿去卖,你带了先回去吧。”说完这些,压低声音紧跟着说了一句,“你放心吧哥,我会跟姑娘说的。”
钟大年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就去了库房提货,然后直接坐了马车回了铺子。
钟大信这边就去了徽瑜的院子,隔着屏风把他哥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然后低着头等着姑娘的吩咐。
徽瑜半眯起眸,来了不走的后院突然多了一个重伤的人,在阚志义快要回来的关头,出了这样的事情……
“人现在怎么样了?”
“来了不走的掌柜已经把人安置在了下人房,也请了信得过的郎中给他看了伤,说是伤的极重又是连夜赶路,这才起了烧昏了过去。若是醒不来这人怕是保不住了,若是醒来就还有救。”钟大信回道。
不管这事情是不是巧合,总之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这么一个人,于情于理都不对,徽瑜就道:“把人挪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尽量救治,救醒后先关着。”
钟大信心中一颤,不敢多问,就躬身退下去了。钟大信跟往常一样出了董家的角门,看门的小厮笑着打听他去做什么,钟大信就笑着道:“姑娘让我铺子里传句话,这不是还有快要入冬了,皮货肯定抢手,去看看货备的怎么样了。”
“钟哥哥是姑娘跟前得用的人,以后可得提点这点弟弟啊,我记着您的好。”看门的小厮谁愿意看一辈子的门,都想着在主子跟前露个脸能重用,这钟家出了一个奶娘,没想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都跟着二姑娘吃香的喝辣的,满府上下谁不羡慕啊。瞧瞧人家这胎投的,生来就是一条当奴才的好命。
钟大信笑呵呵的跟看门的小厮哈啦几句,估摸着大房的人都听到他的话了,这才抬起脚走了出去。
等到了好再来他哥哥正等着呢,拉着弟弟就进了内屋,问道:“姑娘怎么吩咐的?”
钟大信把话交代一遍,额头上的汗珠密密实实的,看着亲哥问道:“哥,不会有什么事吧?”关系着一条人命,把人弄到自己的院子里看起来,这要是真的出了事,是要抵命的。
“有姑娘呢,你怕什么,瞧你那点出息。”钟大年拍了弟弟一把,心里叹口气,嘴上却说道:“这又不是咱们杀人放火,说起来也是咱们善心瞧着有人受伤了想要救人一命,说出去那也是菩萨心肠,瞧你这怂样就这点胆子还想出人头地?”
钟大信这才松了口气,“我这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吗?”话音一落,他哥也是第一次遇上,但是哥哥就没怎么害怕,自己比起哥哥来真是差远了。
“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等我把人安置好了,再给姑娘回信。”钟大年打发走了弟弟,悄悄地从后门出去了,直接去了邓阳羽住的地方。
邓阳羽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住的地方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周围的邻居个个凶神恶煞的。钟大年每次从这里走一遭都觉的胆子又大了一分,因此对这邓阳羽他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这可是北安侯送来的,他可得罪不起。
邓阳羽面无表情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等信吧。”
钟大年回了铺子,一直到后半夜才得了邓阳羽的信,不等天亮他就悄悄地回了自己家,把事情给弟弟说了,天亮后钟大信回府当差就把消息带了进去。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无声无息。
徽瑜得到了消息,知道邓阳羽把人安排好了,这才松开一晚上都没疏开的眉头。
第三日,阚志义回来了。
他一回来听说了铺子的事情,就先偷偷去见了钟大年,等到后半晌的时候徽瑜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原来倒在来了不走铺子里的那个人,正是跟阚志义曾经合伙做生意的同伴。后来阚志义去了榆州,他们就分道扬镳了。谁知道在阚志义去边关的路上又见到了他,一番交谈之后这人就知道了阚志义在京都开了铺子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这同伴再见面却是阎王跟前走一圈,差点没命了。
徽瑜知道这个人也许不是坏人之后,这才松口气。现在也只能等着那人醒来,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又过几日,才得到消息那人醒了。然后徽瑜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人跟阚志义分开后,不晓得怎么回事就被人盯上了。一路吊着他,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心慌之下绕了一个大圈子,躲了几个月还是跑回了京都,谁知道还不等他找到阚志义的铺子躲一躲,就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后来拼死逃了出去,就翻墙进了阚志义的宅子。
也就这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挨了砍,委屈着呢,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祸事吗?
但是徽瑜却明白了,这人是替阚志义挨了一刀,救了他一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