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里。

沈罄声一席人围坐在火堆前,虽有说有笑的,但眼角的余光都时不时的往那个小乞丐身上瞟,特别是俆晏,面上仍旧带着浓浓的戒备,右手从不离开佩刀。实在是因为沈罄声身份特殊,之前又有遇刺的传闻,所以俆晏遇见个风吹草动就得如临大敌的戒备着,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那小乞丐坐在正殿的另一个角落,拧了拧衣服上的水。

“这位小兄弟,香炉底下还有一些干柴,可供你取暖之用。”沈罄声温言道。

沈小姜绷着嘴,脸上有些不情愿的朝自家少爷嘟囔了一句:“好不容易拾来的,做什么便宜这小子。”

陆卷舒目光在沈罄声脸上扫了一圈,心下已经了然,不由得抿着嘴笑了笑。

助人为乐?他是沈罄声又不是裴言卿,助人为乐,大公无私这种事情跟沈罄声是绝对不沾边的。他肯定是看出来小乞丐想凑过来烤火,才故意当好人把柴火分出来,那小乞丐若有自知之明也会另一摊,不来他们这边凑热闹。

不过那小乞丐不按牌理出牌,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的跳过来,挤到沈小姜和沈罄声中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伸手烤着火。

“这位兄台说的好,雨天拾柴不易,咱们就五个人,干嘛要分成两摊子,这不是浪费柴火嘛!我不介意和你们一起,不介意不介意……”

俆晏横眉竖眼的咬咬牙,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沈小姜更是不乐意,谁跟你“咱们”“咱们”的。真是横竖看这个小乞丐不顺眼,他和俆晏交换了一个眼神,内部矛盾暂且放下,建立了一致对外的革命友谊!

小乞丐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这群人里沈罄声最是与众不同,既有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又有一种神秘的威仪,眼神就与别人不同,这会坐在他旁边,更是盯着他看,眼睛都挪不开了。

“你长得真好看。”

正常人都应该先注意到陆姑娘吧!毕竟陆姑娘当年可是一品楼的头牌,那容貌仰落惊鸿,俯引渊鱼。除非他是个断袖!沈小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朝俆晏的方向挪了挪屁股,他要离这个小乞丐远一点。

“是我见过的中原人里长得最最好看的,我要同你喝酒!”

小乞丐从自己的背囊里掏了半天,掏出一牛皮的酒囊,自己痛快的喝了几口,一抹嘴递给了沈罄声。

沈罄声皱了皱眉,并没有应。这个小乞丐实在有些古怪,瞧他的动作全是江湖草莽的做派,但眼神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是请人喝酒,而是上位者赐下好酒的感觉。

小乞丐见他不喝,便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晃荡了一下酒囊,能听见里面哗啦哗啦的声响。

“烧刀子,是好酒咧。”

这烧刀子是北方常见的酒,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好酒,只是在南方比较少见,味道极为浓烈,吞入腹中犹如烧红的滚烫刀刃。有些南北走货的货商就专门卖这种酒,用来欺骗南方不懂行的乡里人,这个小乞丐明显也是被人骗了。

沈罄声笑道:“明日还要赶路,在下不敢贪杯。”

见他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小乞丐也有些意兴阑珊,朝他做了个鬼脸,说道:“中原人都是胆小鬼。”说罢,自己举着酒囊,咕嘟咕嘟的痛饮起来。

淋过雨喝点酒驱驱寒本是好事儿,但像她这么闷头就喝的,倒是有些吓人了。

沈小姜本来对他颇为不满,这会见他面上失意又有些不忍了,小声道:“这么喝酒多伤身啊!也不知道吃过晚饭没有,要不要给他那个烙饼啊!”

陆卷舒拨了拨火堆,眉毛也没抬一下的说道:“不用,你们家少爷这么好看,他看了这么久,秀色可餐准是饱了。”

沈小姜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咳了好几声。陆姑娘这是在吃他们家少爷的醋嘛!吃一个男人的醋!

“胡说什么!”沈罄声浑然不在意的笑了笑,眼角含情的瞥了陆卷舒一眼,小声道:“若是秀色可餐能饱腹,我这一辈子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沈小姜轻飘飘的把眼神挪开,他们家少爷又疯魔了。

他们这边插科打诨,却也没忘记留心着小乞丐那边。见他一袋子的烧刀子下肚,脸上红扑扑的,沈罄声知她已是半醉,故意与他交谈,套他的话:“看小兄弟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不知小兄弟是哪里人士?”

小乞丐闪着灵动的大眼睛,说道:“不告诉你!”

也不知道她是为刚才喝酒的事情迁怒,还是心有防备,总之沈罄声碰了个软钉子。不过这也不打紧,沈罄声笑眯眯的和他交谈起来:“小兄弟行走在外,定然见多识广,不知道听没听说过阳山的皮影戏啊,用灯这么一照,一个个灵活百变的小人就在纸上跳舞了……”

“真有这么有趣吗?我一定要去看看,沈大哥你快跟我讲讲还有什么好玩的。”

“安邑的猴戏也是一绝,耍猴人都是在深山老林里捕捉年幼的小猴子来驯养,额头这里有白毛的会特别通人性……”

“安邑,安邑我去过!”

“……”

“宜阳有三宝,珍珠,豚鱼,和美人……”

“我怎么觉得宜阳的美人还不如我们寨子里的阿花呢!”

这小乞丐毕竟年纪小,又喝了浓酒,不一会眼皮子就撑不住了,环抱着双腿,下巴颏靠在膝盖上,呓语着睡着了。

“小兄弟?小兄弟?”沈罄声试探的唤了他两声,见他果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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