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
两道黑色的身影在暗影处穿梭,空气中留下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黑暗的屋子里静静坐着的,是一身青衣面色清冷的钟离春,此刻他正在闭目养神,但是紧紧握拳的手却突出他此刻的紧张。
突然屋后的窗子被人打开,发出一声吱呀……
夜风吹进来,两个身影敏捷的翻滚进屋子,又迅速的关上窗子。钟离臣猛地睁开眼睛,“如何?”
两个人扯下面纱,竟然是凌霄然和凌卉,两人的气息微微有些紊乱,凌卉黑色的衣衫侵湿了一半,脸上也溅上血液。在暗夜里的两个人好似罗刹!
“王爷,皇上派出的人已经全都杀光了!明日一早皇上定然不会知道宁花重的身份,但是明日皇上的怀疑是否会落到王爷您的身上,这个很不好说!”凌霄然皱起眉头,“我们已经在尸体周围留下了东宫的东西,凭借这些蛛丝马迹,想必皇上会心有偏颇。”
钟离春点了点头,“本以为花重已经可以安然的留在东宫,却没想到被钟离臣中途出了这么一招。看来钟离臣对花重有着说不清的缘分,钟离臣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离春不禁有些疑惑,在临华宫中钟离臣那表情分明惊讶而又激动,难道花重那张脸像钟离臣的故人?亦或是花重本身就存在着身份之谜?钟离春微微一愣,心中回想起宁熙年和花重……
“王爷?”凌卉低声提醒,“王爷,皇上明日想必会大发雷霆,您要不要准备一下应对之策?”
钟离春回过神,摇了摇头,“都回各自的房间,安静睡觉,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终的道理!记住,谁也不要做出反常的举动。”
次日,临华宫。
怀德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来到钟离臣身边,“皇上,昨晚派出去的人……”
“真不是说过要听花重的消息吗?”钟离臣神色冷漠。
“昨晚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老奴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在城郊十里的树林中发现了尸体。”怀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钟离臣的脸色,“在尸体周围,有人发现了这个……”
怀德把一块令牌递给钟离臣,钟离臣目光微凛,只见那令牌上清清楚楚的刻着一条蛟龙,写着“东宫”二字!
“东宫?”钟离臣紧紧的握着令牌,有些愤怒,“是厚儿?”
怀德皱起眉头,“皇上,老奴倒是觉得其实并不一定是太子殿下所为,太子殿下机敏沉稳,怎么会留下如此重大的线索?说不定是信王有意嫁祸呢?”
钟离臣目光一转,思忖片刻,摇了摇头。太子厚虽然做事缜密,心机深沉,但是总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超脱旁人的想象。故意留下东宫的东西,以求转移自己的视线,这是最常用的手法!若是他留下信王府的东西,倒是让自己起疑了!
“钟离厚啊!钟离厚!你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这次朕一定会让你明白,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钟离臣冷哼一声,“为了一个轻尘已经惹恼了苏氏,难道还要为了一个花重,惹恼了朕?真是朽木不可雕!”
“皇上,您是觉得太子殿下是为了花重姑娘才会杀了您派出去的探子?”怀德皱起眉头,“这、这恐怕并不符合常理吧?花重姑娘也才进东宫没几日……”
“厚儿总是喜欢和信王较量,这是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的游戏,每次厚儿喜欢的,朕都会给他。 但是这一次,朕就是要挑起他们两个的争端,否则怎会让厚儿的雄心显露?朕要让厚儿知道,坐上皇位的来之不易!”钟离臣捏紧令牌,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花重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身后的悦意心情有些沉闷,反倒是花重有些异常的兴奋。周围的花卉娇艳,虽然已经到了初秋,但是对于四季如春、气温变化较小的太和来说,依然姹紫嫣红。
“悦意,你看那一树合欢花开的多好啊!”花重不由接住一片落花,像是粉红色的云朵。
悦意微微一笑,“悦意并不喜欢合欢花,不过这合欢花的确开的好。”
“也是了,你名叫悦意,应该喜欢的是曼陀吧?”花重回眸一笑,“不过你姿容清新秀丽,倒是没有曼陀那样的妖娆。”
悦意展颜一笑,“浣花宫的名字都是宫主取得,并非因相貌而唤名,都是按照作用和武功来安排的!其实合欢花并不反感,只是一看到合欢花,难免就会想起合欢,总是让我心里不大舒服!”
花重笑容一滞,有种释然的表情,“原来你心里依然还是记恨着她,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连我都不在意了,你还在意什么呢?”
“悦意与合欢共处多年,竟然没发现这个全心全意侍奉宫主的女子,竟然心怀鬼胎。若是没有她,或许夫人和宫主也不会分离那么久了!”悦意勾起嘴角,“其实当年合欢刚来到浣花宫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有一日被宫人欺负,是宫主把她带回了房间,给她疗伤。谁知宫主的一次善意,却换来合欢孜孜不倦的执着,合欢一心倾慕宫主,以至于趁着宫主喝醉,在他的酒中下了药,获得了一夜欢好的机会!”
悦意瞟了眼若有所思的花重,“可是夫人您猜,后来怎么样?”
“后来?如何了?”花重挑眉疑惑的看着悦意,“难道不是一直在浣花宫侍奉雪无痕?”
两个人亦步亦趋的走在小路上,旁边的花木繁盛,悦意小心的拨开伸展出来的枝叶……
悦意笑着摇了摇头,“一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