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事情不难打听,唐烈云要的只是镇国公主的画像,这些较为详细的档案,只存放在兵部。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镇国公主画像上的人,果然就是他软禁在王府的那个卓胜男。
既然卓胜男是真的,难道她所说的和亲,也是真的?
唐烈云怎么也不相信唐厉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只好再一次来到了软禁卓胜男的小楼外。
刚刚来到,便听见卓胜男大发脾气、乱摔东西的声音,唐烈云厌恶地摇了摇头,示意兵士无需声张,悄声登楼,然后站在窗外听着房内的动静。
这女子的脾气火爆,唐烈云早知她会摔东西,所以就把她安置在这个没有放任何贵重东西的小楼上,任她折腾。
这卓胜男被关了一后晌,唐烈云都对她不闻不问,她气急败坏,不但摔东西,还只顾骂个不停。
“骗子!唐烈云你这个无耻小人!你们大汉国亲自派了使者,拿着通关文牒和礼物拜见我哥哥提议和亲,亏我仰慕你的威名,原来你竟如此qín_shòu不如!”
她骂一句,便摔一样东西。
唐烈云几时这样被人骂过,心里想:这个公主到底有没有读过书,知不知道无耻小人、qín_shòu不如的意思?那不是她自己的哥哥卓皓天吗?
刁蛮公主,他不是没见过,只是像卓胜男这样,单凭一个什么使者的话就赶来嫁他,也真是够惊世骇俗的,完全不合常理,更不合公主身份。
这就是唐烈云怀疑她的最大理由,可是如今,他知道她确实是公主,而且她又提及通关文牒,唐烈云也渐渐觉得,这和亲的事,看来像是真的。
如果她是公主,心仪于他,也是可能会答应和亲的,而她急着来大汉国寻他,可能正是因为卓皓天反对和亲。
唐烈云不禁有点疑惑,该不会是唐厉风派人替唐烈云求的这门婚事?可是想到这里,唐烈云却立刻推翻了这种猜测。
唐厉风把北冀当成强敌,以他的脾气绝不会跟北冀议和,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唯有继续听。
卓胜男又摔了几件东西,然后气喘吁吁,十分委屈地道:
“这天底下还是哥哥对我最好……我不该不听他的,还甩掉了胡二哥、欧三哥他们,结果以为找到了你唐烈云就能证明哥哥对你们唐氏的误解,想不到你真的如此叫人失望……”
说着,她竟哭了起来,声音还很大,完全不顾及她那个什么镇国公主的身份。
听见女人哭,唐烈云头大得很,只好推门进去,说道:“哭够了么,看你的样子,哪里像个公主?”
卓胜男听见了唐烈云的声音,惊喜地抬头,抽噎着道:
“我当然是!骗你干什么?”说着,便拿出了一个二指宽的印玺给唐烈云看,上面赫然刻着北冀镇国公主之印的字样,且从防伪的标准上看,是真品。
公主是真的,印玺也是货真价实,可是这和亲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唐厉风安排过这件事,不应该不告诉唐烈云。
唐烈云不禁有些疑惑。
卓胜男见他还不信,便将那使者所带的聘书拿了出来,扬手扔给唐烈云。
唐烈云看到了聘书上写的果真是他的名字,而且还有国玺,他不由皱起眉头。
大汉国国玺的忧,他记得很清楚,防伪的地方,更是熟悉得很,可是这个国玺显然是伪造的,因为很多地方都和真的不同。
他看完,将这聘书扔在桌上:“假的,难道你哥就没告诉你这国玺是假的?还是他眼睛不好,根本看不出?”
卓胜男闻言一惊,拿起那聘书仔细的看,却也看不出花来。
“不会的,哥哥不会不认得大汉国的国玺……也不会看出了不告诉我……”
唐烈云便道:“不必看了,若是本王派使者去求亲,必定会承认,你且莫急着哭闹骂人,待本王查明是何人做这种恶作剧,便将其抓来,任由你处置。至于你哥哥为何不告诉你……还是你自己回国亲自问他好了。”
此刻唐烈云已经无心理会卓胜男,只想赶紧和唐厉风联络上,问问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安排。
说是和亲,总也算是祥和的事,可唐烈云却觉得,这其中隐隐透出一种阴谋的意味。
卓皓天是见过大汉国盖有国玺的文书的,为何隐瞒卓胜男,任由她千里迢迢来到大汉国自取其辱?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
这时,唐烈云忽然想起卓胜男所说的“胡二哥、欧三哥他们”,他心中似乎有一点光亮,但是又难以捕捉、无法看清楚。
他疑惑地看着卓胜男,问道:“你说的胡二哥、欧三哥是护送你来大汉国的?为何如今不和你在一起?”
卓胜男悻悻地道:“不,他们是我公主府的护卫,也是我习武的师父。我不顾哥哥反对,离开北冀,哥哥便派他们来追我,不过我是主子,哪里需要听他们的,于是他们只能一直跟着我。路上劝我劝得太絮叨,在仙石镇,我便甩掉了他们几个人,自己来汴京了。”
唐烈云一听“仙石镇”三个字,登时瞳孔一缩,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如刀:
“仙石镇?他们几个人,什么模样,本王这便派人将他们请来与你对质,只要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到时候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唐烈云这两天担任监国之职责,其实对唐厉风的行踪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
通过唐厉风走的路线,他已经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仙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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