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那箱子,叶疏烟便惊愕地看向唐厉风,却见唐厉风得意地笑着:“没错,眼前正是《汉宫馔玉录》第一版发布的盛况,朕……我知道你想来看看,所以今天才邀你出宫。”
叶疏烟惊喜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唐厉风分明好些天都没见她、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能想到带她来看《汉宫馔玉录》的发布盛况。
他天天面对朝中政务已经很累,回到后宫面对众妃嫔的争宠,也不轻松,却还特意抽出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以策马同游之名,给她这样大的惊喜。
若非是唐厉风亲自带她出宫,谁又能帮她完成亲眼看着自己所撰写的《汉宫馔玉录》发布的情况?
也只有看到这样的盛况,才知道炒菜这种新烹饪技法已被百姓所接受,很快,清油就会被大量消耗,从食肆酒楼、到平民百姓,这是多大的消费群体。
“食油署的设立时机,显然已经成熟。”唐厉风望着叶疏烟,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叶疏烟望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相国寺,看着那五大箱《汉宫馔玉录》都已经快发完,而人群还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来,她忽然忍不住泪眼朦胧。
从没有哪一次的考试,会令她这般情难自控,再好的成绩,都不及眼前的场面更让她有成就感。
虽然前一世她昏死高考考场,没能完成苦读十余年、考入清华的目标,但和那发布一空的书箱比较起来,清华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又算得了什么?
唐厉风见她落泪,笑道:“这样高兴的事,怎么偏偏哭起来了,你过了年便也十六岁,想不到还会哭鼻子。”说着,知道她的手伤不宜沾染水,便拿出了锦帕,轻轻为她沾去了脸上的泪。
叶疏烟也觉得自己太不争气,这样开心的时刻,竟然落泪,听唐厉风说她哭鼻子,又如此宠溺地为她拭泪,便羞赧地带着泪嗔道:
“这不是皇上的本意吗?装作要带我骑马,却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难道我的心便是铁做的,就那么坚忍的么?现在又揶揄我爱哭,你若是早说带我来这里,我先有了准备,才不会哭。”
唐厉风哈哈大笑,无奈地用指头点了点叶疏烟脑门,被她的强词夺理,抢白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有多久没这样开心的笑,出了宫,叶疏烟竟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就连在唐厉风面前,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恃宠生骄的小女子,正是吃准了唐厉风不会怪责她的无礼,甚至喜欢和她自然而然的相处方式,所以她才敢这样。
就这样淡淡地聊着些不属于后宫的人和事,看着百姓们将《汉宫馔玉录》哄抢一空,大相国寺前,渐渐人去台空,叶疏烟伫立窗前,良久良久,忽向唐厉风盈然拜倒,声音都哽咽了:“臣谢皇上。”
唐厉风急忙扶住她的手臂,望着她的伤,心疼地道:“许是为了朕在祺英殿的举动,你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吧……你如今还谢朕,岂不是叫朕更心疼?”
叶疏烟抬头看着唐厉风,不敢承认,也不宜否认,他既然猜到,就一定有办法证实,再瞒着也没有用。
她想起太后对她的种种误会和猜忌,种种利用和毒辣手段,心里便恨。可在唐厉风面前,她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恨意。
“奴婢是为了捧住太后的玉茶碗,不是为了皇上,皇上不必如此自责。”
唐厉风轻轻扶住了她的双肩,爱怜地道:“莫说是玉茶碗,就是玉玺,打碎了也不值什么,从今以后,你不可再这样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你身体不好,又如何与朕并肩而战?”
叶疏烟轻轻点了点头:“皇上,咱们出来许久,只怕柳公公他们都急坏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唐厉风微笑着,牵住她的手,道:“难得这片刻的自由,你却和他们一样来惹朕不快活。朕便罚你,这一路上由朕牵着手,直到进西华门。”
叶疏烟苦笑:“皇上这是借机寻衅,欺负奴婢。难道柳公公跟着皇上出来,说了这话,皇上也牵着柳公公的手回去吗?”
唐厉风听了大笑,抬手轻轻捏起了她的下巴,狡黠地一笑:“如此说来,你是不满朕以牵手来欺负你,那么……不如试试其他的欺负方式。”说着,便低下头,贴近了叶疏烟的脸颊。
叶疏烟吓得想要溜开,却被唐厉风一把揽进怀中。她挣扎不过,红着脸道:“哪有这样拿臣子戏耍的君王……”
唐厉风本就只是想逗她一逗,见她又红了脸,心里更喜欢她这娇俏羞怯的模样,却终究是忍下了一亲芳泽的冲动,只微笑着牵住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回去的路,虽然不近,但唐厉风却是信马由缰,任马儿自己慢慢的走,只要方向不错,汴京的路四通八达,总能走到宫门前。
叶疏烟静静地坐在他身前,既没有催他,也没有说话,二人就这样慢慢往皇宫行去。
身边不时传来百姓对《汉宫馔玉录》中菜色的议论之声,更有很多人将领到的《汉宫馔玉录》和邻里分享。
人人赞叹这“汉宫六尚局典制女官叶疏烟”的创新之举,甚至有人互相打听,到底食油署什么时候开始供应食用植物油。因为大家已经开始准备办年货,清油更是今年春节必不可少的烹饪材料。
唐厉风在叶疏烟耳边轻声说道:“你说,朕到底该如何赏你才好?给你什么,都觉得不足。”
叶疏烟笑着揉了揉又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