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没想到自己那么一句话,就让唐厉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听唐厉风说将来会找人替代钟拾棋,她也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欣喜。
一个人,若是能一眼看穿你的想法,那一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但人生难得一知己,无人了解也是痛苦,谁都渴望有一个如此懂得自己的人,沉默之间,就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究竟唐厉风是一早就和叶疏烟一样,觉得钟拾棋不合适,还是真的只是投其所好这么一说,叶疏烟倒是不想去弄明白,更不想让唐厉风觉得,她那么喜欢揣测人心。
因为他虽然是一个对她有好感的男子,但也是帝王。帝王之心,世间只怕无人敢懂吧。
于是,她只微微一笑,低头不语。
见她这般温柔的模样,唐厉风不由一怔,念及上次在祺英殿的那晚,她因为腹痛,任由他一路抱着送到更衣楼里,那一丝软玉温香,至今还似乎在他鼻尖和心头萦绕。
恍过神来,看看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他淡淡一笑,便去解开马缰。
他笑时,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看来分外亲切,能令叶疏烟有一刹那的错觉,仿佛他并不是皇帝。
叶疏烟的封建等级观念太过于单薄,所以就算在皇帝面前,自称奴婢,但依然不减一分孤清高傲。
而唐厉风也是存心不让叶疏烟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尊卑之分,不想让她守什么君臣之礼。
这一刻,他牵着马儿,长身而立于叶疏烟的面前。
金冠束着头上的秀发,留一半飘然身后。身穿藏青色的劲装,镶着银丝边和金环的马靴,手持乌丝编就的马鞭。
风吹来,他衣袂飘飘,青丝飞扬,身姿玉立,竟比身穿龙袍时更显气宇轩昂。
“上马。”唐厉风看着叶疏烟,口气不容拒绝。
叶疏烟虽没有骑过马,但以前电视上看过别人上马的镜头,可是从左还是从右,她一紧张,倒给忘记了。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唐厉风跨一步便到了她身后,双手却撑在她肋下,轻轻一举,就将她放在了马鞍上。
她吓了一跳,瞬间发觉自己这么笨,连上马都要唐厉风抱上去。而这已经他是第二次抱她,每一次都那么猝不及防,没得拒绝,所以她更加郁闷。
唐厉风见叶疏烟微蹙秀眉、噘着小嘴,便轻笑一声,从左侧蹬着马镫子,翻身上马,一下就坐在了叶疏烟的身后。
马鞍并不宽,所以两个人坐进去,自然是很挤的。
他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背脊的线条,他坚实的手臂则环住她的身子,一只手已拉住了缰绳。
叶疏烟本以为唐厉风是要她学骑马,哪里能想得到,他竟然也坐了上来。
她忽然觉得从头到脚都像被火烧着了一般,羞臊得满面通红,忙道:“皇上……”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唐厉风便已低下头来,贴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嘘……趁着这帮奴才正面壁,一时反应不过来,才没人看着朕,咱们正好策马出宫去!”
她心里苦笑,唐厉风是皇帝,走到哪里都得有奴才跟着,或是在旁伺候。想不到,他居然也不习惯这种生活,居然也希望能得到片刻的自由自在。
好吧,皇帝也是人,何况他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就不许他童心未泯么。
可这时,他的鬓发已经近得能擦到叶疏烟的耳朵,他的呼吸也温热地掠过她的脖颈,弄得她从耳朵到脖子都奇痒难忍,急忙微微避开些许。
这男人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样贴近她,摆明了占便宜……这要是被人看见,还不知传成什么样。
她使劲儿地往前挤,可是唐厉风和她就像被粘在一起的两块糖,她挪一寸,他便更近一寸。
她动来动去了几下,忽然觉得这情景太怪了。她不像是躲他,倒像是在蹭他,而且,蹭得她背上、他心口越来越热。
可那个唐厉风倒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只怕还很享受怀中人儿的“厮磨”。
叶疏烟心里郁闷地骂道:你这大汉国的皇帝,真是个无赖!
唐厉风见叶疏烟躲来躲去也逃不出他的怀抱,挑起嘴角窃笑了一下,便轻叱一声:“驾!”
缰绳一抖,骏马嘶鸣一声,如利箭一般****而出,只听得清脆的马蹄声在这个跑马场里踏起空空的回音,回音不断,重叠在一起犹如群马奔腾。
听见了身后踏踏马蹄声,唐厉风更觉得犹如回到战场上,豪气顿生。看着叶疏烟手握马鞍上的铁环,静静地呆在他怀中,更觉得心里无比畅快惬意。
只一眨眼,两人已乘着骏马奔出了城门,如飞梭一般冲入了白杨林里的宽阔大道。
耳边疾风呼啸,令叶疏烟微微眯着双眼,驰骋的速度令她觉得血脉贲张,若是她自己骑马骑得这么快,心里一定是害怕的。
可是靠着唐厉风的胸怀,她竟然丝毫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心里反而有种安稳的感觉。
这个怀抱,这坚实的臂弯,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寒梅香,遥远又接近,熟悉又陌生,好像是千年之前就曾这样抱拥过她一样。
就是这种感觉,在庆寿园第一次见到他,她心里也是这种像有双重人格、双重记忆的感觉。
怦然心动,她觉得自己的心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忍不棕过头来,看了唐厉风一眼。
唐厉风垂眸迎上她疑惑的眸光,报之以旭日般暖心的一笑:“这样……太近了,你在考验朕的耐力么?”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