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当时自己不该心软的!
“咳咳……”
“谁?!”
季九无奈地从树荫下走了出来:“陛下,将军有急事找您商议。”
将军就是指的季雪儒。
狼崽子看看缩起脖子当鸵鸟的顾白若,实在舍不得放她自己一人,却也知道季雪儒会在深夜里找他定是有急事。只好不舍地摸摸顾白若的脸蛋:“若若,你先回寝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
顾白若闷头嗯了一声。真是丢人,还不知道被阿九看了多久的活春宫。
季九摸摸鼻子,看看一步三回头的年轻的皇帝,有些无奈,为什么他总有种其实自己是那些话本中拆坏人家姻缘的恶婆婆的感觉呢?
嗯,果然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没了胥临渊,顾白若也没有大半夜自己赏月的心情,拢了拢大氅,往寝殿走。
胥临渊这一走,不到巳时是回不来了,还要吩咐御膳房给他做些宵夜。
他饭量大,总爱半夜摸起来再吃些东西。跟只仓鼠似的。但是也不能是油腻的,不好消化。
对了,晚上吃的那道鸭血粉丝汤不错,可以再做一碗。
顾白若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直到她的名字被喊了两遍才停住了脚步。
玉蝶梅下,许青鸾静静地站着。
“许公子?”顾白若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她勉强笑笑:“你是来找殿下吗?他已经被季将军叫走了。你若有什么事情,我……”
许青鸾打断她:“不,在下是来找叶姑娘的。”
找她?
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夜深了,不如改天……”
“叶姑娘,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顾白若苦笑一声,疲惫道:“坐吧。”
御花园的石凳上,顾白若捧着一盏清酒。半晌无言。
许青鸾找她做什么,她心知肚明。但是当那些不堪的话说出口的时候,顾白若还是有些难过。
“叶姑娘我想您也知道青鸾的来意。”
“恕青鸾直言,您已经不适合留在陛下身边。”
“陛下初登基。整个金元百废待兴,他是年轻的皇子,更是年轻的帝王,要想迅速掌控民心,前朝大臣的女儿们才是更好的选择。”
“就算三皇子已经成了罪臣,可您曾经毕竟也是名义上的三皇子的王妃,若是您继续留在陛下身边,只会把他送上风口浪尖。”
“您若是真的为了陛下好,就知道怎么做才是对陛下好的。”
顾白若笑得有些苦涩。终于还是到了今天。
她疲惫道:“我只有一句话,青鸾,你今天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
许青鸾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略略颔首:“是青鸾主动前来。”
若他不来做这个坏人,那么胥临渊的心腹是决计不会容忍一个会影响到他们主子登基的存在的。
到时候顾白若的结局,才真的是九死一生。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告诉顾白若。
顾白若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许青鸾顿了顿,才道:“叶姑娘,你主动离开未尝不好。就算你真的留在陛下身边,他迟早也是要立后选妃。拥有三千后宫。恕青鸾冒昧,届时您真的能毫不介意吗?”
顾白若一怔。
她能吗?
她不能。
许青鸾脸上有淡淡的悲悯,他要说的话已经带到,便起身告辞。他转身的刹那,顾白若忽然问道:“青鸾,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他背对她,顿了脚步。
“从三皇子到七皇子,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许青鸾静默片刻,然后微微一笑:“青鸾一声别无所求,愿为贤臣。”
他是名动金元的第一才子,所谓的无心朝野,也不过是没有找到一个能辅佐的皇子而打的幌子。
曾经他以为三皇子是适合这个国家的君主,但是当修王出现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改变了主意。
许青鸾要做就要做最贤明的宰相,而能够主宰他的,也必须是真正能站在这个国家顶端的人。
胥临渊就是他认定的君主。
许青鸾走了,顾白若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行尸走肉般回了寝殿。
正元殿的小丫鬟及时注意到了顾白若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她:“主子,您慢些。”
顾白若醉眼惺忪地往发出声音的那人看去,哦,对了,这是胥临渊特意为她挑选的丫鬟。
她揉揉眉头,不行,胥临渊一会儿看到自己这样子肯定是要深究的。
在她还没有想好之前,这事必须瞒住。
“你……”
“奴婢阳淳。”
“阳淳,你去打水,我要沐浴。”
阳淳恭顺地福了福身:“是。”
阳淳很快就手脚麻利地将浴桶兑满热水,还很细心地洒了一层鲜嫩的玫瑰花瓣,以前宫里的娘娘都喜欢用这个,想来叶姑娘也不会例外。
顾白若瞥了一眼浴桶里的花瓣,没有说话,除去外衣踏进浴桶。
暖哄哄的热气将她包围,有些昏昏欲睡。
阳淳给她敲打着肩膀:“主子,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白若摸摸鼻子,怎么,自己的情绪就这么明显吗?连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能看的出来。
“主子,”阳淳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察言观色道:“奴婢实在不知道您有什么可难过的。陛下对您那么好,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比对自己都上心。现在宫里宫外的人谁不羡慕您啊。”女土状亡。
小丫头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