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若睁大眼,仿佛受到很大惊吓似的:“素月不是母亲送给爹爹的通房丫鬟?可我昨儿个给祖母请安回来的时候分明看到素月偎在爹爹怀里,还问爹爹她头上的海棠花好不好看啊?”
她说完咬着嘴唇,小小的眉头蹙在一起,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顾白若心底乐开了花,斗吧斗吧,狗咬狗才有意思不是吗?她说的这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虽然这件事是她瞎编出来的,但是《凰女江山》中,素月最后也确实嫁给了叶恒天,成为他的唯一一房小妾,如此想来,二人的关系现在也不能干净了才是。
徐星媚一双厉眸凌厉地看向顾白若,却见后者还纠结着张小脸儿,试图理顺这其中的关系,不,叶杆不可能骗她,那么素月……
经顾白若这样一提醒,徐星媚才忆起以往被她一直忽略的一些细节----比如素月鲜艳的衣服、发髻上别着的花朵儿、比如在一旁伺候时瞟向叶恒天的似有若无的眼神……
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怪不得那丫头会总抢着去喊叶恒天来海棠苑用膳,竟然存着这般心思!
徐星媚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平素笑盈盈的双眸此刻被怒火充斥,想想这丫头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勾搭老爷,而自己还不知道,像往常般信赖她,就越觉得自己愚蠢!要不是被叶杆这丫头片子撞见了,她不知道还要把自己瞒在鼓里多久呢!
徐星媚肺都要气炸了,但是当着继女的面她也不好发火,勉强端起个笑容:“凰儿,母亲知道了,这事你做的很好,你先回吧,母亲有些乏了。”
盛怒之下,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好在叶杆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根本不会多想。“母亲一定不要生气,务必保重好身体,叶府上下可都要母亲打理呢。”顾白若又惺惺作态地“劝”了几句,才心满意足地告辞。
哼,敢害我,就要做好被千倍百倍地还回来的准备!
出了口恶气,顾白若觉得心底畅快了许多,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连续几天,她的心情都是大好。
这日,她正斜倚在榻上看书,兰芝便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走了进来:“秀,您猜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白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能怎么着了,无非是素月受罚了。”
兰芝顿时瞪大了眼睛:“秀,您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这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好在兰芝也只是问问,并没有真想要答案的意思。自那日顾白若让向来眼高于顶的素月在梨棠院外跪了一天后,府里的丫鬟可都老实多了,至少在明面上的一些事情,再也不敢为难于兰芝,这可让她彻底扬眉吐气了一把,而大秀,也成了兰芝最崇拜的人,所以顾白若偶尔说了什么她本该不知道的事情,兰芝也不会多想,只会更崇拜顾白若几分。
这次也是这样,不等顾白若给自己找理由,兰芝便挥挥手兴高采烈地说了下去:“不知素月怎么惹着夫人了,被夫人狠狠地整治了一番,赶出了叶府呢!”
要说兰芝会这么讨厌素月也不是没有理由的,那日顾白若在佛堂差点病死,就是这恶奴故意拦着她不让她去求救夫人,眼见恶人受惩,她哪能不高兴?
顾白若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以徐星媚的心胸,要是真把素月留下,才真让她高看几分呢。
“哎呀不说那恶奴了,我的好秀,您快别看了,再看下去就真的要把眼睛熬坏了。明儿个不是还要去参加许家的诗宴,您快些睡吧,也能有个好气色。”
兰芝忽然想起诗宴这一碴儿,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半强制性地抽出顾白若手上握着的《金元简史》,给她盖上撒花红缎被子,撂下锦白金绡床帘,又熄灭红烛,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退出去。
贴身丫鬟在主子的院子一般都会有自己的卧室,除非必要,不然晚上都是会回自己的闺房休息。
顾白若对着古色古香的床顶叹了口气,这丫鬟,真是被自己惯坏了。她又仔细回想了下《凰女》的剧情,原书中好像并没有提起过这次诗会,那么想来也不会出太大意外才是。不过,叶杆已经十一岁了,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第一个重大剧情节点了----叶杆在十二岁时因为试图害死主母被赶出了叶家,名义上是送进宫陪太后礼佛,实际上是失宠的信号。
直到六年后老夫人病危,她才又被接了回去。
想到以后要进宫,顾白若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但是既然六年后顾白若好手好脚地回去了,那么在皇宫内的这段时间应当没有什么危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