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气,打了个哆嗦,她搓搓手臂,想了想又问道:“可是秀,您也没有出席宴会的衣物啊?”
徐星媚作为叶杆的继母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明面上虽然从没有缺她什么,平素的衣服也都有准备,但料子和数量上,明显是不如那二位秀的,更别提是出席宴会的衣服了。
顾白若想了想,“母亲的衣物可还都在?”
兰芝眼睛一亮:“都在呢!奴婢这就给您取来,改一改一定可以的!”
叶杆的生母是将门世家沈家的嫡女,衣料上绝对不会寒酸。
不一会儿兰芝便抱了两套衣物过来,让顾白若自己挑。
顾白若眼睛只在那件榴红蹙金长尾绫裙上扫了一眼,便落在另一件白色曳地长裙上:“就这件吧。”
兰芝不高兴地撅起嘴:“大秀,红裙子可比这条好看呢!您第一次参加宴会,总得好好打扮下才是。”
顾白若失笑,点点她的额头:“你啊,叶家就算再怎么显赫,我也只是个庶女,哪能表现得那么显贵?树大,可是要招风的。”
再者,她还恨不能没人能注意自己呢!那白色曳地裙虽然看起来朴素,但用料可很是精致,既不惹眼,也不会让人觉得寒酸,看轻了去。
兰芝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欢欢喜喜地抱着衣物改小去了。
到底是孩子心性,喜怒总是那样变化地很快。
顾白若端着盛满清茶的杯子,笑涔涔儿地倚在靠垫上,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院落里的积雪,眼神幽深。
整治下人
顾白若或许前世是医生的原因,多少有些职业病,素来浅眠。这才倚着枕头睡了会儿,便被外面的喧哗吵醒。
她揉揉眼睛:“兰芝?”
叫了几声,那素来伶俐的丫鬟却并没有出现,顾白若有些奇怪,披上大氅往外面喧哗的地方走去。
刚走出伴月居,便看到一群人站在一起,对着正中间的女孩儿指指点点。顾白若定睛看去,那被批斗的对象可不正是红着眼眶的兰芝吗?
她面前站了一个面容姣好的丫鬟,此时正神情鄙夷地看着兰芝,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
而一直低着头的兰芝听到这话,顿时就像被惹恼了的小兽,跳起来就要打那丫鬟。
顾白若赶紧咳嗽了声拦住兰芝。
要是由着她这一拳下去,对面那丫鬟便要破相了吧。虽然有几分好笑,但顾白若可不敢由着兰芝性子来,她不知轻重,自己倒没关系,但兰芝却少不了苦头吃。
兰芝听到叶杆的声音,及时地收回了手,仔细看还带着几分委屈,声音闷闷地:“秀。”
“这是做什么呢?”她板起脸,声音浅淡。
周围的其他丫鬟见是素来不得宠的大秀,皆是敷衍地行了个礼,继而又站在一旁,摆出看热闹的神情。
府里谁不知道大秀软懦可欺,因而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顾白若权当没看到,视线落在兰芝对面那丫鬟身上。
见顾白若看向她,那丫鬟方不甘不愿地福了福身:“大秀安。”继而直起身子,神情高傲道:“大秀,您的丫鬟故意打翻了给奴婢夫人熬的药,您今儿个可不能纵容这恶奴,要给夫人个交代才是!”
顾白若头疼的摆摆手:“慢着。
“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闻言倨傲地抬起下巴:“奴婢素月,是夫人身旁的一等丫鬟。”她确实有骄傲的理由,徐星媚身旁的丫鬟是有极大的权利的,一等丫鬟,甚至连府里的总管都要卖她们几分面子。以前叶杆见着她们,也是很客气的。
顾白若的菱唇慢慢扬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目光冰冷刺骨:“素月是吧……本秀让你起来了吗?怎么,母亲教导的丫鬟便是这般不懂礼数?还是说,你当真不把本秀放在眼里!”
素月一惊,没想到顾白若居然是这样的反映,若是放在往常,这懦弱的大秀早该道歉了才是……她又哪里知道,真正的叶杆早在那场落水中死了,现在的叶杆里住着的,是顾白若的芯子。顾白若说的这话极是刁钻,虽然素月心里确实不把这位大秀放在眼里,但是若是明面上真的说出了那种话,就连夫人都保不了她!
“我……奴婢……”
“跪下!”
素月一时慌了神,在那厉喝下真的跪到了地上。
旁边看热闹的仆人们也不敢再笑了,纷纷收敛了神色,惴惴地看着大秀的动作。
顾白若露出个讽刺的笑容,眼睛在她乌黑发髻上斜插着的海棠花上停留片刻,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素月,你今儿个既然敢不把本秀放在眼里,以前想必也是对两位妹妹这样做过才是。夫人仁厚,不愿惩治你们,但是你竟不知好歹,妄想 骑到主子头上,也罢,今儿个,我便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