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叶家的女儿,可不是出身的姑娘,才八岁便穿的这样花花绿绿,成什么体统!”
叶容画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着嘴唇,十分后悔没听乳娘的告诫穿的朴素些。这落水的半月,她听母亲的话要在床上装病,不能出去,早就憋坏了。这次趁着给老夫人请安,她便把那套最喜欢的华贵衣物穿在了身上,没想到却惹了老夫人不开心。
顾白若笑涔涔地在一旁看热闹,叶容画就像是农夫与蛇里的恩将仇报的畜生,是捂不热的。你对她再好,也无济于事。说起来,叶杆最后走到那一步,可没少了叶容画的推波助澜。
“祖母别为了妹妹气坏了身子,妹妹也是在床上躺了很久,想到今天能给祖母来请安,一时欣喜,才穿的华贵了些。说起来也有容风的责任,是容风没有管教好妹妹,还请祖母责罚。. ”叶容风先是瞥了一眼自家胞妹,才淡淡地开口解释。
到底是自己的手足,以后就算再不济,也是一份助力,能帮衬着些,到底是要帮衬的。
顾白若仔细地看了一眼叶容风,一时倒也吃不准她到底是真的喜欢这个妹妹还是存着利用的心思。
老夫人见叶容画怯懦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敲打多少起了些作用,而且叶容风也开口求情了,便卖了她这个面子,把这事就此揭过。
“说起来,长姐身体好些了吗?”
顾白若皮笑肉不笑,“托妹妹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是幺妹,姐姐一直还没抽出时间去给你赔礼呢。”对于这个间接,不,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害死了叶杆的女人,她实在生不起什么好感。
更让她忌惮的是,叶容风才小小年纪,就有很深的城府,喜怒不形于色,顾白若竟然也看不懂她到底只是白莲花还是真的心思深沉。
相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的叶容画。至少,你瞧,看她那显而易见的怨恨眼神,就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这样的敌人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就能解决。
叶容画在二姐的冰冷的眼神中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祖孙四人又闲话了一番家常,老夫人便推脱自己累,赶人走了。临走时,老夫人仿佛又想起什么,喊住了叶容画。
后者胆战心惊地回过身起,老夫人神色淡淡:“我倒还差点忘了,你长姐一直因着没能给你去赔礼愧疚呢,我看她那儿东西还没你齐全,想必你也不缺你长姐那点儿东西才是。白荣,去把你前些日子做的坎肩儿给二秀拿上,权当你长姐给你的赔礼,这件事便就此掀过去,谁也不许再提,知道了吗?!”
叶容画垂下头喏喏称是。同时她心底更加恼怒了,为什么!明明她也是母亲的女儿,二姐是嫡女,她却成了庶女!而叶杆,这个没有亲娘的女人,明明也是庶女,却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一副谁也看不起的神情,偏偏老夫人却那样偏疼她!
她的眼底被疯狂的嫉恨填满,连姣好的脸蛋都扭曲了起来。
顾白若瞧着有趣,心底也很是解气,倒也不枉她落水一场。
荣姑姑很快取了坎肩过来,那料子也很不错,是灰鼠皮做成的,属于中等材质,至少比叶杆身上的衣裳强。
只是灰鼠皮颜色很深,怕是不得这位幺妹喜欢呢。
叶容画气的发蒙,明明不喜欢这衣服,却不得不装出欢喜的样子,一路抱着衣服回到自己院子里时还被二姐警告,想想,这都是因为叶杆!
到了院子,她再也忍不住,拿了剪子就要把这代表她“耻辱”的象征剪掉!
乳娘李妈妈立马上前拦住:“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您一剪子下去,是解气了,老夫人那儿可怎么交代!”
叶容画眼圈儿立马红了,大声嚷道:“那难道我要一直留着这屈辱的东西吗!”
到底是孝子,心性还不成熟,有什么就要说出来。
李妈妈立马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了看,见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丫鬟,才轻声哄道:“您不喜欢,奴婢收起来就是了。可千万别再这样嚷了哟,让老夫人的耳目听到,恐怕会更不喜欢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