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馨推门的动作立止,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她迅速冷静下来。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潜力之一,面对突发事件,能够极快地激发自己的韧性。
实在是因为,她已经习惯去承受一切。
“出去啊,怎么不动了?”秦郁冷笑,“好好享受一下我们为你准备的一切!”
这一切,就在这扇门后面,一步之遥的距离,她将面临着什么?
还能面临什么?
苏以馨忽而释然一笑,“齐家能动用的、最快捷的方式,也不过是媒体。大不了我名誉全毁。可是名誉值多少钱?小姨,我们都是在利益场上一路摸索过来的。你不会不了解。”
最坏的打算,莫过于失去赵北澜,失去红爵的工作。
她还年轻,不信日后谋不到一份更好的出路。
秦郁默然。
她不再看她。这个可怜的女人,正是那句话最好的写照。
秦郁得到了名誉,得到了几乎所有一切,却独独没得到最爱的人的心。想来,她亦很可怜。
或许在这场情仇恩怨的纠缠中,每一个女人都有可怜之处。
她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亦不会!
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将力气花在谋算如何反抗上。
苏以馨深吸一口气,缓慢而坚定地拉开了门--
却不料,门外突然扑过来一道影子,将她挡在身后。
“苇苇?”
她讶然看着一身校服的苏苇苇,张开双臂将她挡在身后,姿态义无返顾。
“你们要拍是吗,那就拍我吧!我是秦郁的女儿,秦笙是我小姨,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在我这里得到答案!”
媒体一阵哗然。
谁都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会是秦郁的女儿,这个女儿还要帮着秦郁昔日的情敌之女说话。
“你发什么疯!”秦郁在瞬间的怔愣后,迅速冲过来将她拉开,“你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瞎掺和大人的事。”
“妈!你别栏着我!我什么都知道!当年你把明阿姨害得还不够惨吗?!爸爸什么都给了你……”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伴随着苏苇苇后面的话,都被秦郁有力的甩门动作,一并关在了那栋别墅里面,再也听不清楚。
瘦弱的秦郁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拉苏苇苇回来的同时,将苏以馨狠狠推了出去--
她一个踉跄后抬头,脚步犹未站稳,便发现自己再也无处可躲。
她面前不远处,秦笙装做刚赶到的样子,跌跌撞撞推开记者,走入了所有人的视线,神色焦急。
“你来做什么?”她质问着,忧心忡忡地走过来挡在门前,将苏以馨和别墅隔开一段距离。
兴师问罪,这是她们的战术。
多么熟悉,之前站在她面前的还是傅若雪。而今天这场,成了她和秦笙的对角戏。
是啊,也许傅若雪这次终于学乖了,知道找替身。
只不过,这样反倒给了苏以馨一丝机会,就看秦笙和傅若雪,到底谁更聪明。
这是她唯一可以挽回的。
打定主意,苏以馨轻描淡写道:“叙旧。”
“叙旧?!”秦笙一脸不相信,“叙旧会让我姐害怕到马上打电话给我求救?!”
“我也觉得她没必要打电话求救。”
苏以馨斟酌着用词,并不多言。在媒体面前,言多必失。
“她这几年被你和你妈欺压得,早已草木皆兵。你若真的还存有善心,就不该再出现在她生活里。”
秦笙的表情自始至终很严肃,没有撒泼,没有声泪俱下的指责。
不的不说,比傅若雪高明得多。
如此看来,秦笙应该会走入她设下的圈套。
这一次,苏以馨镇定地选择了不语,她在等机会。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秦笙果然开始以退为进,一边表明自己并不是无端来撒泼的,“我只是以秦郁亲妹妹的身份恳求你和你妈妈,不要再纠缠着我姐姐……”
这是一个契机!
苏以馨平静地将套子抛出:“不是兴师问罪,为什么要带上这么多记者媒体?”
秦笙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那是傅若雪和齐铭辉找来的。”
话语一出,周围立刻静默。
记者们面面相觑,果然发现周围有很多熟人,当即面色都有些讪然。而后来赶到的其他记者,左右张望一番后,也很快明白了一切,当即内心也是庆幸不已:今天的新闻,能挖的料还真不多,这一趟没白来。
而秦笙坦然站在那里,如果不是苏以馨在进门前听到身后记者下车时的窃窃私语,她也要以为,秦笙和和这一切却是没有关系。
记者们下车时,只说了一句,“快打给秦笙,好戏要开场了。”
却不是他们所预料的戏码。
秦笙这一招过河拆桥何其高明!将所有的舆/论纠纷归罪到别人身上,自己成功饰演了一个心疼胞姐的孝顺妹妹的形象。更深一层,她又再次表明了自己对赵北澜的忠心,始终站在齐氏的对立面。
苏以馨暗叹,幸好,秦笙如她想象中一般,懂得将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不然她这个套子可就白设了。
傅若雪要抹黑她,她便拉着她一起下水!
可怜傅若雪还未学会,在利用别人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是否强大到,让别人心甘情愿被利用。
见现场已经进入她所预期的气氛,秦笙开始了她的谴责。
“我本来不想将那些陈年旧事搬出来,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