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馨在早上九点准时赶到医院,昨晚的护工答应今天继续守在病房里,直到她回来。
她又细细叮嘱了一遍,喂明素堇吃了早餐,骗她说今天要去红爵处理点事,这才下楼打车,直径去往苏以政在广海市东的别墅。
如今,那里是秦郁和苏苇苇的家。
蛰伏许久的苏以馨一动,那些齐家布下的记者也跟着闻风而动。
消息迅速传到傅若雪耳中。
在齐铭辉为她新创立的娱乐公司办公室里,她一手拿着话筒,刚修的指甲妖红似火。
“继续盯着,让秦笙照我之前说的去做,这次一定要搞死那贱/人!”
此时,苏以馨歪在出租车后座,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后视镜里,那辆忽远忽近跟着的面包车。
跟着吧。她冷笑,心想:可千万别跟丢了。
今天她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秦郁逼出来,还有赵北澜。如果他站在她这边,那一切好办,如果不是……
她无意识地握紧掌心,仿佛手里还抓着什么,尖锐的指甲却硌得她生疼。
可是几天前,她的手握着什么呢?
那个人是否知道,这一切都是贺家的预谋,而赵家是帮凶。
车驶入这片高档小区时,她还握着拳头。
来之前,她跟苏苇苇发条短信道歉,并称下午有事,麻烦她一下课就赶到医院去。
苏苇苇不在,她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按响门铃后,里面很快传来秦郁的声音,“谁啊?”
“小姨,是我,苏以馨。”
这么多年来,她在外人面前依旧会坚持叫她“小姨”。
不是她懂礼貌,只是为了提醒她,她不过是苏以政在明素堇后面才找的女人。论先来后到,她的地位还在明素堇之下。
秦郁很快将门打开。她预料得不错,不管是傅若雪还是秦笙,已经事先跟她打过招呼。
“是小馨啊,进来吧。”
宽敞的客厅里铺着木地板,棕色高档皮沙发成色上佳。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每看一次,心里都会酸一下。
爸爸在天之灵,是否能看到,如今她和明素堇蜗居的房子,和这里相比,是如何天差地别。
秦郁依旧是三年前的朴素打扮,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一丝不自在的笑,“苇苇上学了还没回来,小馨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苏以馨寻了靠外的短沙发坐下,一边指着靠里的那张,“我今天就是来拿些东西。小姨你坐着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秦郁看了一眼沙发,犹豫着。这样的座位,无形中就将她锁在了墙和苏以馨中间。
“你要拿什么,小姨帮你取下来?”
看着她依旧是那副战战兢兢、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苏以馨心里就有气。这么些年,她就是靠这副外表博取爸爸的同情!
瘦削的瓜子脸,总是低眉垂眼的样子,颧骨和鼻子都不高,和她妹妹秦笙几乎是两个相反的类型。大概因为她比秦笙年长十五岁,所以行事更加小心谨慎。
苏以馨笑笑,从包里掏出一叠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张张泛黄的全国通用的八毛钱邮票。
“小姨,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是你给我妈妈的信,我给你还回来。”
秦郁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但很快她就恢复镇定,平静道:“小馨,我没有给你妈妈寄过信,你大概看错了。”
“是吗?”苏以馨不急不慢拆开其中一封,将信纸抖开,“明素堇,你这个狐狸精。明明是我先遇到苏以政的,我那么爱他……你知道一切,却还是要跟他在一起。说什么一辈子的好姐妹,说什么你不婚我不嫁,都是鬼话……”
她念完,抬头看着秦郁青乌色的脸,死死咬住下唇,顺手又拆开一封,“贱/人!现在你爽了吧!苏以政以为一切都是你干的!他会恨你一辈子!其实出卖赵佑霆的人是我,我的父亲掌握了赵家几乎所有的秘密,没想到,这竟然有一天会变成我用来对抗你的武器……”
“别说了!”秦郁终于忍不住沉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信不是我写的!”
“小姨,要知道,口说无凭。”她慢慢将信纸收好,斟酌道:“也许是你写的,也许是秦笙以你的口气写的。我知道,当年秦笙和你的感情很深,长姐如母,她舍不得看你受气。但你若要证明这些信和你们秦家两姐妹无关,那就拿出你的字迹来比对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漫不经心道:“顺便把外面的记者也请进来。”
秦郁身子堪堪一震,眼睛死死盯着她手里那一叠信,仿佛用眼神就可以将其毁尸灭迹。
她知道外面有记者,她知道当年她给明素堇写过这样的信……她还知道什么?为何能深藏不露隐忍至今?
半晌,她绷紧的身子颓然一松,沉声道:“是我写的,那又怎样?明素堇当年对不起我的事那么多,还不许我写一两封信出出气?”
“当然可以。”苏以馨笑道:“可是小姨,你知道吗?这些信,我是在爸爸的遗物中找到的。”
秦郁颓然的神色猛地一悸,“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些信根本没有寄到我妈妈手里,每一封都是我爸爸拆看的。”
听闻此话,秦郁踉跄后退,一手死死撑在茶几上,几欲摔倒。
信是苏以政看的,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清楚。苏以政知道她干过的所有勾当,可是他却选择沉默,甚至将名下所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