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碧云蹙眉道:“说这话的人完全不了解情形,西北能和其他州府比较么?打了好几年的仗,土地荒废,民定所,加上气候又不适合种植南方的作物,每年只有一季麦子,那么多的百姓要吃饭要穿衣,那么多的士兵要兵饷粮草,还要建造边境的堡垒防备敌袭,处处要钱,钱从何来?”
苏锦摆手道:“这些倒也不说了,我自认为还有那么点本事,别的不敢说,让西北百姓不饿肚子不露宿街头,还是能办得到;可是皇上如何待我?派了个高若纳跟在我屁股后面监视我,不错,朝廷外放大员,设立监军之人本是规制,这一点可厚非,但是我辛辛苦苦熬得皮瘦毛长建了座新城,朝廷一毛不拔,皇上甚至没有任何鼓励之言,相反还给我泼了好几瓢凉水;建成后不说派人来恭贺,相反派了个太监来查我建造的格局是否违制,是否有不二之心?这算什么?把我苏锦当成什么人了?”
苏锦气的端起酒杯往嘴边送,一看酒杯是空的,伸手抓过酒壶便往嘴里倒,小娴儿忙一把夺过,嗔道:“爷可别自己作践自己。”
苏锦抹抹嘴边酒渍拍膝道:“古代圣贤之君,遇有贤才恨不得心置腹,周公遇贤臣而吐脯,蜀主为请诸葛三顾茅庐,我苏锦虽非大贤大才,但自认也是全力为大宋效力,自我入仕所做之事,哪yyng不是为了大宋考虑,为了朝廷考虑,其结果如何?官倒是越来越大了,被猜忌的也越来越严重,我很想即刻进京,问问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用我苏锦,为什么如此鬼祟的派人来盯着,不关注我所做的大事,偏偏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此用心,这是为什么?”
晏碧云起身上前,用丝帕擦去苏锦额头上的汗珠,轻声道:“夫君莫要恼怒,夫君所做之事愧于天地,民间夫君的口碑也甚佳,老百姓们识得好歹;况且皇上也并非是昏聩之君,你想,如果皇上对你有猜忌之心,又怎会将你放在西北四路路使的要职之位,这个位子可是比朝中的某些中枢的职位还要重要呢。”
苏锦咬牙道:“那是因为我能给他防守西北,也能帮他从西夏弄来大批的马匹,还能让他不必掏腰包便可以将西北百万军民的肚子填饱,免除他的西北之忧;否则,你以为他会给我这个职位么?数月前在京城,我只求他轻罚范仲淹等人之罪,他便百般不愿意,甚至与我在宫中争执起来,韩范两位大人在西北立下汗马功劳,一旦犯错,他可有丝毫的念功之意?说是为了结党之事,其实是将新政失败之责尽数归于他们,不敢担负责任,只会怪责臣子,这算什么明君?”
夏思菱唬的赶紧探头往外看,命人将门关了个严实,晏碧云也急忙劝解道:“夫君莫要气恼,这些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