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颓然一叹道:“好没意思,别人都说皇上对我很好,却不知道其中的关窍,皇上的眼中非是可用之人和用之人,我苏锦有用,所以他对我还算客气,瞧瞧吕相的下场,为政数十年,最后在皇上默许之下被四谏官劾归家,最终郁郁而死;所以跟皇上之间用永远别提什么交情,这个道理我早就悟出来了。”
夏思菱轻叹道:“夫君虽是醉后之语,但确实说的有道理。”
晏碧云皱眉道:“菱儿,你怎可火上浇油?”
夏思菱道:“奴家不是火上浇油,夫君做官做的不开心,不如辞了官,咱们一家大小回庐州去,过过舒心的日子,岂不更好?”
晏碧云失笑道:“你说的倒轻松,你当夫君做的县令或者是什么小官么?说走便走?又拿什么理由来辞官?再说了,一旦辞官,家中所有的生意都将要崩溃,特别是银庄,那是朝廷特批设立,大部分的生意都是由于朝廷从银庄走款而带动商贾们加入,如果跟皇上闹翻,朝廷必然另立银庄,咱们的银庄便没生意了;而且几处银庄的百姓存储之款项已经大部分被挪用,矿山、新城、马匹生意加在一起挪用了上千万,如今只能每年回笼两三百万,一旦辞官,这些生意如何做下去?投下去的钱岂不全部打了水漂?到时候全家老少喝西北风么?”[
夏思菱愕然语,她可没想这么多,见苏锦痛苦不堪的『摸』样,便冲口而出说要苏锦辞官,却没想到有这么多的连锁效应。
苏锦苦笑道:“是啊,我现在是骑虎难下,脱身不得,只能硬撑下去;但也并非像碧云所言那般的可怕,我只是不愿意做事半途而废罢了,我的心中其实一直有个梦想,从我拒绝几位大人参与新政的那一刻起,我的这个梦想便逐渐的清晰起来,你们知道这个梦什么么?”
众人摇头问道:“是什么?”
苏锦道:“新政的失败是必然的,因为新政虽看起来鼓舞人心,但实行起来难度太大,助力也太大,别人且不说,便是开明如晏相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他人。”
晏碧云道:“难道你还在想着新政如何实现?”
苏锦摇头道:“以前我都不看好,现在更加不可能了,自上而下的变革在我大宋必然失败,除非皇上不怕丢了宝座,显然皇上不能有如此的决心。”
晏碧云道:“夫君当初写下的策论十弊难道并不是为了改正这些弊端么?”
苏锦微笑道:“那是投机,自家人我也不说假话,皇上那时候爱听这些激进之言,殿试的时候为了能有好成绩,我只能那么写;当然我写的都是事实,并非胡诌。”
晏碧云点头道:“难怪后来皇上问你能否革除弊端,你说没那个能力,其实你知道那会招致和范大人和韩大人一样的失败是么?”
苏锦点头道:“确实如此,以韩范等人的声望尚且照样失败,更何况当初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学子,我压根就没想按照自己所写的方法变革弊端。”
晏碧云道:“奴家有些不明白,夫君的意思是自上而下借朝廷之力尚不能促成新政,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苏锦道:“这便是我的梦想,你们说我花了大部分的身家,耗费十余万人力,数百万钱款建了这座明珠城是为了什么?”
晏碧云道:“你不是说为了发展西北商业,吸引商贾前来开设店铺通商,收取商税,缓解西北财政窘迫的局面么?”
苏锦道:“这只是一个最基本的目的罢了,若只为吸引商贾前来经商,根本需花这么大的力气建一座新城,西北州府数十座,论哪一座稍加改造,以优惠之策吸引,都将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为什么我还要新建城池呢?”
“是啊,奴家也觉得奇怪,当初奴家跟你说起过,你没有回答,奴家也不想泼夫君的冷水,所以便没有再问。”
苏锦拍拍晏碧云的手道:“你是贤惠之人,宁愿存着疑问也不愿让我不高兴,哪怕我做的是错误的事,你也不会说半句。”
晏碧云低声道:“你是一家之主,奴家和众姐妹自然唯你马首是瞻,你说如何便如何,大家都会支持你。”
苏锦感激的道:“苏锦何幸,便是拿天下所有的财富来跟我交换,苏锦也绝不愿放弃你们,你们才是我最大的财富。”
妻妾们尽皆动容,苏锦的情话总是让她们动心,虽然有时候明知道他只是哄哄自己。[
“别矫情了,说说你花大力气建明珠城的其他用意吧。”晏碧云戳了戳苏锦的额头。
苏锦端杯喝了口酒,歪头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众人愕然,虽然大家早有这种感觉,但却从未有人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苏锦微笑道:“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这个感觉,但是我若问你们这种不同区别在何处,你们恐怕说不qnghu;那是因为,虽然我吃的饭菜,穿得衣服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但是我的思考方式却让你们觉得奇怪,这就是很多人说我苏锦‘行事出人意表,每每出人意外’的原因,因为我想的跟他们不一样,所以做出来的事情自然也出乎意料。”
晏碧云点头道:“好像确实如此,当初遇见夫君是在庐州的成衣展览上,当时夫君雇了一群青楼女子,当街搭台穿衣走路,还搞了什么抽奖活动,让奴家大开眼界,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真的出乎奴家意料之外。”
苏锦微笑道:“然则,这一点便深深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