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听了耿业的话,只觉得自己要被小篾片害得露馅了,心里正打鼓,谁知众人听了耿业的话,稍稍愣住,随后便哄笑起来,压根没人注意他。
耿业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脸上涨红,强撑着不肯走,低声对蕴庭猛士说道:“猛士兄,你给我整把扇子来。”
“有病啊,大冬天的要扇子。”蕴庭猛士十分不满地说道。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
蕴庭猛士一句话下去,那群家里出了娘娘的公子哥们就炸开窝了,不理会耿业,专围着蕴庭猛士嚷嚷,一个说自己的扇子价值连城,一个说自己的扇子乃是祖传之物……
蕴庭猛士神色安然地听他们说,听他们说了半天,就说道:“瞧吧瞧吧,下了战书都能找错人吵架,都这样了,还说不是习惯走歪门邪道的人。
“你胡言乱语,我家有娘娘之前就是世代功勋。”一少爷骄傲地说道。
“那有娘娘之后呢?有没有靠裙带?”耿业十分机灵地挤兑道。
“那是皇恩浩荡,是陛下器重我们杨家。”那少爷不服气地说道。
“走,去酒楼里说吧,昨儿个砸了人家的场子,今日要补回来才是。”婉约派猛士十分体贴地说道,瞥了眼路边的卖糕人,心道锦王爷胆子可真大,这要是皇帝又来了……才想着,又向酒楼内看去,就见一贵公子穿着水绿长袍,也拿了扇子遮住脸孔,看过去,那公子身形恰就是楚徊的,心又漏跳了一下,暗道今日楚徊也来“乔装打扮”?也为了“乔装打扮”没领常带着的侍卫?
婉约派猛士与其他三个西院猛士不露声色地看了眼乔装成纨绔子弟的楚徊,楚徊却眯着眼记恨地看向那据说是耿业的人影,这边的子弟认识他的多了,未免叫人认出来,他只能这么半遮着脸,不敢凑近。
话说昨晚上其他老头都抓住了,独有一个头头聂老头不知所踪,楚徊还是敬重聂老头的,他的本意是想劝说得聂老头回头是岸,若聂老头实在冥顽不灵,再斩草除根,毕竟,二王造反、锦衣卫大乱,眼下再叫人知道几个大儒也开始造反,他这皇帝未免做得太不让人心服口服了。是以,不管今日聂老头有多大错,他都打定了主意要不走漏风声地处置这事。于是,楚徊便叫人不惊动百姓地暗中将聂家人监视起来,再去抓聂老头。
此外,聂老头昨晚上是被何家人相助从这酒楼暗门里放出去的,于是他昨晚上就想叫人来此明察暗访,谁知今早上有属下跟他回说今日一群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要在酒楼里论战,于是他料想何必问、石清妍也要过来,暗中指点耿业——在他心里,石清妍来了京城之后,京城里的所有乱子都是石清妍捣的鬼,于是他早早结束今日早朝,便赶来过来听耿业那混账嘴里能有多少大逆不道的话。
楚徊半遮着脸,等耿业等子弟进了酒楼,便慢慢地跟了进去。
楚律原没留意到楚徊,谁知忽地听蕴庭猛士的堂弟过来对同伴贺兰轶、大永候府小公子说道:“那个仿佛是陛下,我去石家打架的时候见过他。”见的那一次只匆匆扫了一眼,怎会认出楚徊来?是以,他这话是假的,若不是蕴庭猛士说,他还不知道呢。
“……也有可能是瑞王。”楚律坏心眼地压低声音说道,淡淡地扫了眼自己的二女婿,心道还是他有眼光,看二女婿的同伴,就知道他这二女婿不是个没用的。
“谁?谁在说话?”大永候府的小公子扭头问,只瞧见身后是一群寻常百姓,料想他们没怎么见过皇帝、瑞王,就定当不是他们说的,于是又转过头去。
“今儿个十六,过年后开朝第一天,陛下能这么快下朝?那定然就是瑞王爷了。瑞王爷跟陛下可是长得十分相像呢。”贺兰轶点头说道,有句话叫做唯恐天下不乱,他知道楚徊的眼睛坏了,看人要眯着眼睛,因此心里就断定那个是楚徊了,又觉得如今兵荒马乱,瑞王怎会没事来京城,“瑞王跟瑞王妃最是夫妻情深,莫不是瑞王爷来偷偷看瑞王妃?”
蕴庭猛士的堂弟见自己将话依着蕴庭猛士的交代捎到了,就忙折回酒楼里看戏。
“那瑞王来这酒楼做什么?”大永候府小公子问,因来迟了,没占到座位,只能在外头站站,换家茶楼等人来说今儿个谁胜谁负,岳丈家这么多事,叫他这心里颤颤的,又有点想去大展宏图……
“听说昨晚上陛下就来过这酒楼,领了水家公子走了。我伯祖父跟水公子有些交情,今早上听人说水公子昨晚上走了就没回家去,还想叫人打听打听呢,水公子可是瑞王妃的人。”贺兰轶半真半假地说道。
筐子里,聂老头听了这话动弹了一下,又被楚律从上头压住。
聂老头心道自己害到水几因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该出去求楚徊将水几因放出来。冲动了一下,又怕自己乱动连累了楚律,于是就惭愧地继续在筐子里缩着。
楚律深深地看了眼贺兰轶,见贺兰轶一心要往瑞王身上扯,暗自点头,心想孺子可教,这后生当真了得,也不知许亲了没有,跟楚静乔也般配的很。
“可是不是说瑞王娶了钟将军女儿后就跟瑞王妃生疏了吗?”有人问。
“障眼法!人家多年的夫妻,哪有新人才来,就嫌弃旧人的?”贺兰轶说道。
“就是,瑞王爷不都自己过来了嘛。”大永候府小公子见有人怀疑同伴贺兰轶,虽心里还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