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嘟了嘟嘴,就像个被大人拒绝买玩具的孩子:“梦姐姐是在命令我吗?可你现在武功尽失,不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很没有气势吗?”
气势?这小姑娘还知道什么叫气势!“我内力虽尚未恢复,但一招一式,却牢记在脑中,用体术来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
那珠笑了笑,依旧是那种灿烂的笑:“我不会武功,所以不会跟梦姐姐打架。”她原地转了个圈,裙裾飞扬,灵动如蝶,却是一只被罪恶浸染的黑蝶:“但血瞳哥哥可以,我看过他打架,一下子就把人的胸膛剖开,吸干血液,真的是厉害呢!”
这个疯女孩,简直就是变态!
轩辕梦看向被傀儡术魇住的血瞳:“血瞳,你给我醒醒,别听这小恶魔的怂恿!”
“梦姐姐,你不知道被人当成怪物看待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只有我才了解血瞳哥哥,只有我们,才是同类。”那珠停下旋转,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认真。
轩辕梦眉头轻蹙:“我没有把他当成过怪物看待。”
“是吗?”那珠又开始欢快地转圈,笑声洒落林间:“那你为什么把他像栓狗一样拴在黑漆漆的石屋里?其实在梦姐姐的心里,血瞳连一只狗都不如吧?”
轩辕梦眉头拧得更深,这女孩,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像是猜到了她的疑惑,那珠欢快道,“我已经及笄了,和梦姐姐一样,是真正的女人。梦姐姐十五岁的时候,位列百官,高高在上,是龙华除了女皇以外最尊贵的人,那时候的你,在想什么,再做什么?有没有像我一样,从五岁开始,就四处奔逃,只因为大家说我是怪物,说我不祥,要杀死我?”
轩辕梦沉默,这具身体五岁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光景她不知道,但自己五岁时,貌似正在父亲嗜酒后每日一次的毒打中煎熬。十五岁时,终于有机会离开家,独自闯荡。
在她的童年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永远,永远离开父亲。她在这样的愿望中渡过了十几年,当终于愿望成真时,却觉得人生真是空虚。她后来会去当警察,完全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所制,但后来她发现,有些事情,想象中是一回事,真的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小片警的生活很无聊,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偶尔审讯几个犯人,都是偷鸡摸狗打家劫舍型的。
总之,她的前世,就是一个纯屌丝碌碌无为一生的真实写照。
日光被茂密的树枝分割成零散的一片片,落在地上后,失去了原有的明烈温度,而变得破碎寒凉。那珠在说着自己经历的时候,一直在笑,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她觉得难过,从五岁开始,便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道理的女孩,早已经丢弃了人性中温暖的一面,她可以笑得明媚,但下手杀人时,却永远不知明媚为何物。
“梦姐姐,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那珠手指上的黑色越来越浓,她绽放着笑意的脸上,突然涌上一片深深的落寞:“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就只能逼他们做我的朋友,可他们心里其实是不喜欢我的,就算有傀儡术控制,他们也不喜欢我。哼,不喜欢我的东西,我也不喜欢它。”那珠盯着自己的手指,黑色渐浓,连眼睛也变得深浓一片:“我不想杀他们,是他们逼得我不得不杀。”
轩辕梦突然感觉心口一痛,毫无防备下,血瞳转过头来,那双血色的眼睛正对着她。
那珠扬起脸,脸上有甜美的笑意:“梦姐姐,我想让你做我的朋友,但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只能毁了你。”
听完女孩最后一句话,轩辕梦眼前一黑,身体软倒下去,彻底失去意识。
在前来找那珠和血瞳之前,她罗列了几种可能,有成功劝服,有劝说失败,有一言不合,拳脚相向,也有还未发言,就拳脚相向,总之,她罗列的这些可能中,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劝说失败,自己被俘。
但这种结果,总比血瞳被控制大开杀戒要好。
当睁开眼,发现自己和血瞳双双被关押起来时,她认为自己的这个选择,真是太正确了。
“这是哪?”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既没少胳膊少腿,也没有断胳膊断腿,嗯,不错不错,是个好开头。
血瞳已经恢复意识,看到她醒了,眼神一亮,欣喜道:“你终于醒了。”
“你先告诉我,这是哪?”地牢不像地牢,房间不像房间,倒像是个大溶洞。
“我也不知道。”血瞳老实道,当他睁开眼睛,就已经身处这个鬼地方了。
“那珠呢?”
“不清楚。”
“军寨情况怎样?”
“不晓得。”
轩辕梦差点呕血:“你是猪啊,一问三不知!”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通晓!”血瞳表示很无辜。
算了,不问他了,毛主席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还是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好了。
东敲敲,西摸摸,真诡异,浑然天成的溶洞,竟然连出口都找不到?这太不合常理了!
“你们不用看了,我用傀儡术织就的幻境,没有人能看得出。”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大溶洞中显得异常清晰。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诡异的情形,轩辕梦也骇了一大跳:“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那珠既然为轩辕慈做事,没道理不立刻杀了自己。
“我想和梦姐姐还有血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