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没有马,又不知道身在何处,就算要走出去,没个一天只怕也难,到那时,伤口要烂也早烂了。”沐兰看了看四周,道:“这山这么大,想必有不少草药,一会我采点治外伤的药,敷上就没事了。”
“你也识草药?”东陵绝微微有些讶异,她的喜好特长和沐兰实在是太相似了。
他惊讶的表情让沐兰有些自得的笑了笑,道:“我自小就生活在山林里,认识的草药有上百种,疗伤治病更是素有天份,要不然,当年怎么救得了你呀?”
听她又提到那个当年的“他”,东陵绝自然是完全没印象的,却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好奇。一边捉住了她的下巴,替她轻轻擦洗脸上的伤,一边问道:“昨天你的故事还没有说完,继续说下去吧。”
他的举动让沐兰脸上微微一热,甚至忘了伤口沾水时的刺痛,当时,在崖下的农家,他也是这样细心为她处理伤口的。[
如此近的距离,这样的姿势下,她可以毫顾忌顺理成章的看他。他脸上也有几道划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反而更添了几许令人怦然心动的邪肆。
这样静静望着他的感觉竟也让人满心欢喜,沐兰唇角漾起一抹恬静,开始继续讲叙昨天未完的故事。从魔裔冥诀身负皇命来杀她,却认出她就是曾经救他的人,最后火烧茅屋,制造了一场假象,将她带回府里,一直讲到他为了替她掩饰身份保护她,不得不娶清环为妃,甚至,亲手为她斟了一杯毒酒。
只不过,上一次,她是以沐兰的身份向他述说着这个故事,而现在,她是以昔颜的身份,向他讲述着这段她自己的过去。
起初,东陵绝还只是默默听着,却渐渐被这个熟悉的故事所震惊,最后,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停下了手来。
沐兰说这个故事是那个守墓人庞晏庭说给她听的,而他,也确确实实在古墓的棺材里见过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是幻觉,但也足以证明,这个故事并非子虚乌有,还是有迹可循的。
那确实是千年的古墓疑,他身上的玉佩纹样出现在古墓的墓门之上,国师莫言的古琴竟能开启墓道的机关,这种种匪夷所思的线索让整个故事更添了几许真实。
难道说,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前世真有过那么一段爱恨纠葛?若是如此,便也能解释他曾经屡屡做过的那些荒谬的梦了。
原本,东陵绝是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的,可如今这种种迹象都在证明着它的真实。尤其,他不能否认,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有着连他自己也理不清的情愫。之前他把一切因由归结于她长得像沐兰,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那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借口。
沐兰自然也留意到了他的反应,因此,一气呵成的将后续的故事也一并讲了出来,包括他们在屡次较量后的相爱,她怀了他的孩子,最终却因他而葬身火海。
听到这里时,东陵绝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脑海里顿时浮现起他数次做过的那个噩梦,那场大火一直烧在他心里,他曾经怎么也不能明白,梦里那个身陷火海的人究竟是谁,竟会让他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而如今,一切都揭晓了,这谜底却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关于这段后续的故事,当初沐兰并没有跟他说过,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能娓娓道来,其中有些情节与他梦到的几乎吻合。他并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他的梦,所以,这应该不是她胡乱编造出来的。
虽然心中已信了七分,东陵绝还是提出疑问道:“不是说大巫女都将受到诅咒,死后不入轮回吗?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呢?就算真有转世轮回,千年前的事你又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沐兰心里闪过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不露声色的道:“也许是我的造化吧,我曾救过一个异人,是他帮我渡过了这一劫,让我得以转世。我也是在经历了许多事后,才寻回前世的记忆。所以,便来找你了。”
她并不想骗他,但东陵绝太过聪明,她若说得多了,他迟早会猜出所有的真相。
正猜想着他会如何看待她的故事,颊边忽然多了一抹温热,他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她鬓角,指背轻轻###着她的面颊和耳垂,那动作,竟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与怜惜。
他这样毫预警的亲昵举动让沐兰很是意外,整个人都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突然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奇怪,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她说什么都觉得可疑。可一旦从心底里相信了她后,又觉得她曾经说的原来都是有迹可寻。
她说过,她从来没有刻意去装扮成谁,如果他觉得她和谁很像的话,也只可能是别人在学她。他曾经觉得她说这番话很狂,现在想来,却是一片恍然。[
如果,是先有了她的存在,难道说,其实沐兰才是她的影子?这样的念头让东陵绝有些心惊,然而,不可否认,听了她的故事,他心里对她便再也法做到动于衷。
尤其,是说到那样悲凄的结局时,她眼底虽然有些哀伤,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以及那股坚韧的执着,让他怎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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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那样伤害了你,为什么还要找他?”东陵绝望入她眼里问着。
他眼中那抹心疼仿佛一股暖阳照入了她心底那个最阴暗的角落,有什么在这份暖意下悄然融化开来。沐兰迎视着他,任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