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除了上次咱们过生辰那天去方寸书院,你又在哪儿见过卓公子啊?”
掩饰着内心的紧张,慕嫣然转过身看着贺婉茹轻声问道。
微侧着头细想了片刻,贺婉茹数着指头老实的答道:“在方寸书院买的那套竹木书签,被六皇兄看到抢走了,后来我又缠着庐王哥哥,让他带我去了一趟,就在书院见着的。后来扮成小厮去慕府,在前院的时候遇见他了,不过没说几句话,我就溜去你那儿了。统共就这么三次啊。”
说罢,贺婉茹不依不饶的说道:“嫣然姐姐,快说啊,那位卓公子果然是孤身一人,不知道父母是何人的可怜人嘛?庐王哥哥只提了一句,我再问,他就不肯告诉我了,你跟我说嘛,那位卓公子既然是住在你们府上的,你知道的肯定要多一些,快讲给我听听嘛。”
撒娇一般的说着,贺婉茹的眼中,闪动着一抹明亮的光彩。
再世为人,慕嫣然何尝看不出,此刻的贺婉茹心中,必定是极其同情那个相貌堂堂又才学不凡的卓远之的,而慢慢的,这份同情带来的关注,会让她发掘到卓远之身上更多的闪光点,到时候,一颗少女懵懂的爱恋之心,怕是就要慢慢的打开了。
慕嫣然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有些窒息一般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嫣然姐姐,你怎么了?”
见慕嫣然的脸色不对,贺婉茹紧张的问道。
摇了摇头,慕嫣然坐起身拿起炕几上的早已凉透了的茶水喝了几口,压下了心头的忐忑。
喘了几口气。慕嫣然淡笑着抓过头,看着贺婉茹轻描淡写的说道:“都城里,无父无母的可怜人随处可见,我倒是觉得,卓公子一点都不可怜,相反,还极好运呢。”
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贺婉茹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
俏皮的伸出手去刮了一下贺婉茹的鼻梁,慕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朗声说道:“举生堂里,像卓公子一般的学子何其之多?可他们呢,每日何尝不是用心苦读,只为了他日金榜题名摆脱目前的困境。可即便如此,朝廷拨给举生堂的各类供应也都是有限数的。只能说,他们比那些流浪街头的乞丐好了许多而已。卓公子的学识确实出众,可他自己也说了。举生堂里还有几位师兄弟的学识是胜过他的,可卓公子的运气,比之他们,却是好了太多。”
并未把话说完。慕嫣然看着贺婉茹,一动不动。
转着眼珠思量了一会儿。贺婉茹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么一说,还确实如此,他遇见了慕宰相,所以如今他锦衣玉食的住在慕府,还有慕宰相的那么多珍贵古籍任他取阅,等到明年科考,怕是不用慕宰相提拔,只凭他心无旁骛的钻研那些古书外加宰相大人的名声,他必定也会比旁人多了几分胜算的。”
见贺婉茹想透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慕嫣然淡然一笑。不再多言,心内,对卓远之却是多了几分好奇。
从前慕嫣然就怀疑过。十里亭的那次巧遇,必定不是偶然。可即便是安排过的,卓远之却能凭一面之缘就在父亲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想来,在那之前是花过许多心思的,这其中,揣摩父亲的心思,怕也是必要的吧?
如此一来,是不是可以怀疑,卓远之在慕府,或者说父亲身边,有相识或是联系的人呢?
父亲身边的那些人,连大哥他们几个都不一定全然熟悉,莫不要说是卓远之这样一个外人了,那就说明,慕府里,有这样一个与卓远之或多或少有牵连的人在。
这么一想,慕嫣然的心里愈发惊悚起来。
没了心里的那份好奇,贺婉茹无聊的看着屋顶想着心事,不一会儿,就迷蒙着眼睛睡着了。
听着耳边传来贺婉茹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慕嫣然的心里,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睡到未时起身,两人梳洗完后到毓秀宫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又用了些糕点,慕嫣然才在贺婉茹依依不舍的挥别中出了宫。
一回府,慕嫣然就迫不及待的让紫月唤了慕容睿身边的小厮常清到潇湘阁问话。
“三少爷还是如从前一般和卓公子极为投缘嘛?”
想起前些日子慕容睿在自己面前大为称赞卓远之的情景,慕嫣然看着跪在珠帘外常清的隐约身影,轻声问道。
“回二秀的话,前一阵子我们少爷是和卓公子走的挺近的,少爷说卓公子才学在他之上,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常常跟卓公子讨教学问。不过这些日子却少了,四少爷如今总爱拉着卓公子一起看书,两个人时而还一起出去喝茶,或是参加都城里一些学子举办的诗会什么的,所以三少爷渐渐的也像从前一般,自己个儿看书做学问了,不懂的就去翠竹苑书房找老爷。”
低垂着头,常清老实的答道。
想起去年中秋之夜卓远之跟在慕容庭身后昭然而来,想起平日里闲聊时每当慕老太太夸奖卓远之的学问沈氏都会炫耀的说四少爷如今总跟着卓公子讨教学问,想起沈氏倍加用心的打点翠竹苑里与卓远之有关的事务……
慕嫣然的心里,淡淡的有了些疑问。
“父亲的学问,岂是卓公子能比的,三哥哥若有不懂之处,本就该多问问父亲才是。那卓公子既然喜欢和四少爷一处,而且还趣味相投的能一起赴那些文人的诗会,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你回去跟三哥哥说,让他安心备考,莫要心急浮躁。”
看了一眼帘外,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