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观看比试并任评判的那些五品以上官员,只要有女儿侄女外甥女之类参选的也是表情不一。
在阮清踏入花厅的一刹那,花厅里顿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皆向她投来。
而阮清则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眼花,分明看到墨离的眼风往她身后飘了一飘,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依旧雍容疏懒地倚坐在那里,一手支颐,一手执玉杯,浅浅地啜着他的美酒。
“贺大人,比试已经结束了么?”阮清不慌不忙地抬步走入,税利明亮的眼神往厅内众美身上扫过。
嗯,眼熟。
很多都在当初宫宴上看到过,只是分不清谁是谁家的,不过,谁是谁家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认识她的那些女子还好,认得她的那些大臣之女皆是一惊,当初她在宫宴时展露的那些锋芒她们可没敢忘记,若是她来参选……
不过看她的妆扮,一颗心便马上放了下来。
那样容貌与打扮,若是能引起安王的喜欢就怪了,更何况,一介武将,又能有多少才艺?
此时胜负已分,她即使有再大的才华,也不可能扭转结果。
“本来是要结束了,不过阮将军来了,比试就还没有结束。”贺之敬反应相当敏捷,当即将名单一折,笑眯眯地答。
这可是个攒交情的好机会,若是能让阮将军欠上一份情,又怎可错过。
“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是打算一早来的,结果被一点小事耽搁到现在。”阮清朝一旁的官员们拱了拱手,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
“阮将军能来就好,晚一点又有何妨。”冯兆昌和善地接口。
正想着发表意见的几名官员,尤其是得了前三甲的,见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冯铁断都开了口,只得把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谅这阮清也比不出什么花样!
“多谢大人们体谅。”阮清呵呵一笑,走到花厅中央,朝贺之敬问道,“贺大人,这里的小姐们都已经比试过了么?”
“都已经比过了。”贺之敬将手里的名单扬了扬,“喏,名单都已经出来了。”
“哦?”阮清伸手接过,展开来扫了一眼,也不去管第一名是哪个大臣的女儿亲戚,指着最上面的那个名字道,“那我是不是只要与这张思雨比试即可?”
贺之敬捋了把胡子,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好。”阮清将名单还给他,笑问,“但不知都要比些什么?”
“琴棋书画诗词绣工,不知阮将军对哪些感兴趣?”贺之敬问得十分有技巧。
心里到底在打鼓,这阮清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这舞惯了刀枪的手能拿得了绣花针么?
“哪些都不感兴趣。”未想阮清倒答得十分干脆,十分顺溜,甚至红都未红一下。
四周顿起窃笑。
前三甲更是露出不屑之色,尤其是第一名的张思雨,其叔父为今年新任的兵部尚书,兄长又在军中任要职,自然眼高一等,况且她对阮清本不了解,此时见女子该有的才情她一件都不会,当下生出轻视之心。
贺之敬咳嗽了一声,问:“不知阮将军对什么感兴趣?”
“阮清是个粗人,当然只对使惯的拳脚功夫感兴趣。”阮清对那些窃笑似乎丝毫未觉,也似乎未意识到自己所说的有何不妥。
“这个……”贺之敬斟酌着字句说道,“阮将军所说的拳脚功夫并不在比试的范围内。”
“有谁规定了殿下选妃必须只能比试那几样么?”阮清表示疑问。
“那倒没有。”
“这就是了。”阮清灿烂一笑,看向列队排在第一位的女子,“那我就选择比试拳脚。”
言下之意,便是要张思雨快快站出来。
“这……”饶是贺之敬应变能力再好,面对这种情况也感觉束手无策,只得将目光投向置身事外的墨离。
墨离噙着优雅的浅笑,只是抿了口酒,并未有所表示。
张思雨见形势有些不对,不免着急,连忙看向自家叔父求助。
“殿下,这恐怕不太好吧。”兵部尚书张立显当即站了出来,“比试的方式在之前便是定下的,也都得到了殿下与诸位大人的认可,又怎能因为阮将军一人而更改。再者,拳脚功夫是阮将军的强项,在场的姑娘们在这方面自小未曾学习,相较阮将军更是无人能及,若是应允,无需比试胜负立分,如此有失公允的比试又有何意义。”
“张大人,阮清话还未说完,你无需要着急。”阮清不紧不慢地往前踱了几步,淡定地望着眼前一大片官员,“我阮清身在军中,时常与将士切磋武艺,最为讲究的便是公平。莫说张小姐未曾习武,便是习过,阮清也不会与她比试。”
“那阮将军的意思……”冯兆昌已有所悟。
“诸位大人可推选一名人选出来,代表张小姐与阮清比试。若能胜了阮清,安王妃便是张小姐的,若是败在阮清手下,那么……”她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朗声道,“这安王妃的位子,便属于阮清,而且……”
她的目光缓缓掠过花厅中所有人,所到之处无不静声,偌大的花厅一时只有她清晰的声音在回旋,“安王府只有一个安王妃,永不会有侧妃侍妾这些乱七八糟的名目存在!”
只有一个安王妃!
在场之人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