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见到无遇就想起昨日的抉择,忽地觉得讽刺至极,她一腔真心,就是换这么个结果?
无遇缓缓抬头,看了看她的脸,不轻不重道,“看你这样子,是见到沉鱼了。舒榒駑襻”
“她真的来了?”沉醉问。
“怎么,已经亲眼见到,还不肯相信?沉鱼毕竟和我有些关联,她要来,我自然不会让人拦着他。”无遇反问,又见她身上狐裘看来有些湿,应是外面已经开始下小雪,不由皱眉,“站着做什么?过来坐。”
无遇话落,太聪明最先识得眼色,立刻上前帮沉醉将狐裘脱下妃。
沉醉缓缓走到无遇身边去,经过这两日,她心中对无遇怎么也有些改观。原本以为无遇像个老顽童,做事各种不靠谱,现在才知道,无遇心中什么都清楚得很。也是,若真的像他表面上的样子,怎么可能执掌九清宫这么多年?叱咤风云,无人敢对他忤逆。
可就因为无遇什么都清楚,沉醉才觉尴尬。在一个心中清清楚楚知道你难堪的人面前,怎么不尴尬?
沉醉迟迟没作声,无遇看了看她,目光微凝,叹道,“我既盼你和怀陌在一起,又盼你不要和他在一起。礴”
沉醉抬眸,不解地望着他。
“若是你不和怀陌在一起,他便会和沉鱼在一起,你也知道,我不喜沉鱼,我自然希望你取代了她,将她赶走。可看你这样子,我又不忍。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吗?你选择怀陌,就要做好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心理准备。”无遇说着,嗓音顿了顿,忽地凝声道,“你毕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若是,我就是打断了你的腿,也不会让你这般豪赌。”
沉醉心口乍酸。
“罢了。”无遇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原本按礼,我该陪你用膳,但你现在这样子想来也没心情,我先走了。”
沉醉闻言,立刻跟着站起来,低声道,“对不起。”
无遇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你要纠结就自己纠结,我没兴趣陪你,等你做了决定再来找我,到时我会为你做主。”
沉醉点头,眼泪几乎落出。
无遇没再说什么,便走了,临走之时对太聪明叮嘱,“记清楚你现在的主子是谁。”
太聪明恭敬行礼,“是,奴婢知道。”
无遇走后,太聪明便去传了午膳,沉醉见到满桌珍馐只觉心口犯恶心,只随意喝了点汤,又觉浑身乏力,头晕,想起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只叮嘱了太聪明将火炉烧旺,便上床休息。
只是,昨夜她是冷得睡不着,现在却反而觉得热,仿佛连骨头都是酸热的,那种感觉弄得她难受,她只觉刚刚睡过去便热醒了过来。
喉间干涩,她闭着眼睛叫了两声“太聪明”,“太聪明,帮我把暖炉灭了,热……”
没有人回应她,沉醉方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来,迷迷糊糊的,眼神还没聚焦,就见到床头有个人影,周身气息冷淡,还隐约带着不满。
沉醉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渐渐看清那人是谁,顿时觉得心口更堵。
怀陌早已经回来,回来便见她已经躺在床上睡去,当即大为不满。她见到了他和别的女子抱在一起,回来竟然还能这么安稳的呼呼大睡,原本只是想试探她会不会因他吃醋发脾气,就像他在乎她一样,让她能知道他的苦,没想到这一试探就探出了她的心。
她竟然不在乎!
他就立在床头,恶狠狠的瞪着她的睡颜,怨念,直将她瞪得睡不安稳,醒了过来。
没想,她醒了,就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竟就在他的目光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去。
怀陌顿时大怒,坐到她的床边,用力拉扯她的被子,“起来!不许睡!”
沉醉这时觉得浑身热极,她自己也不想盖被子,可就像是争口气似的,怀陌要拉她的被子,她就偏要紧紧抓住,和他抢。当然,到底是抢不过怀陌的,片刻就被他全抢了过去。他又像是发泄一般,用力将被子往地上扔去。
“起来,不说清楚不许睡!”他用力将她从床上拉起,双手扣着她的肩,恶狠狠看着她的脸。
似乎是刚刚睡过的原因,她这时两颊绯红,眼神也迷迷蒙蒙的。
沉醉幽怨地望着他,明明是他对不起她,竟然还要她说清楚?
“你想要听什么?爷,昨晚快活吗?这样?”沉醉讽刺地问,提起昨晚,她的心就仿佛被他狠狠践踏而过一般。她为他着想了大半个夜晚,又想念他到天亮,结果他就是在别的女人床上?她想他的时候,他和沉鱼……沉醉想起来便觉头痛欲裂,胸口也堵得恶心。
怀陌见她一副难受得几乎承受不住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你说什么昨晚?我问的是今天,今天你看到了什么?就没有要问我的?”
沉醉闻言,恍然大悟,旋即更加的失望痛心,她哑声控诉,“你知道我在那里?”
怀陌轻哼,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沉醉的脑子原本就迷迷蒙蒙的,这时心痛难当之下,更是昏胀得难受,仿佛下一刻就要胀开似的。她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是越揉越疼,她勉强看向怀陌,这次却连他的脸也看不清。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怀陌的脸只越加的模糊,她再眨眼,眼前一黑,她浑身一软,便倒在了怀陌怀里。
怀陌见状,脸色顿变,低吼,“沉醉,沉醉!”
他将她从怀中拉出来,抬手去碰她的脸,触手滚烫,他大惊,立刻拿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