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闻言,浑身僵硬,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既震惊又浑身发寒。舒榒駑襻
香荷已经走远,沉鱼脸上的笑仍旧半点未消。她站在原地,仿佛还沉浸在极为愉悦的回忆里,脸上满足的笑容刺痛了人的眼。
太聪明从后扯了扯沉醉的衣服,示意她出去看看,沉醉猛然回过神来,怔了怔,随即缓缓摇头。
沉鱼一人站了不久,便转身离开,直到沉鱼走远,沉醉揣度着她不会再发现她,这才携着太聪明从桃林里缓缓走出。
“她住哪里?”沉醉涩声问出,那声音竟不像是自己的妃。
沉鱼和怀陌之间情意多年,之前寺庙相遇,看起来和无遇也是十分熟悉,想来她必定不是第一次来,她在这里应该有自己固定的住所。
太聪明略略犹疑,颔首道,“奴婢带小姐过去。”
沉醉和太聪明走了不久,便到了一处院落,太聪明示意沉醉放轻脚步,沉醉轻轻点头礴。
院子里,积雪早已经被扫开,这时起了风,雪将下未下,却吹落了大片的桃花。落英缤纷,缓缓坠地,不多时,地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那场景,美得不像是人间,而让那样的美也逊色的,是花瓣里的一双男女。
不知道是自惭形秽还是不忍打扰,那些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无处不落,到了两人周围,却神奇地自动转了方向。
两人都是一身的白衣,纤尘不然,亦是绝美的容颜,仿佛是天上下凡来的一双仙人。偶尔的停留,不染世俗,他们和世间万物都不是同类,他们只有彼此,只有彼此才是同类。
沉醉躲在一颗大树之后便再不敢往前走,再往前,会被发现。她一时也不知为什么害怕被发现,只下意识觉得她若破坏了这美景,便是罪孽。
远远的看着,两人都是她极为熟悉的,她一瞥,已经认得清楚——怀陌和沉鱼。
怀陌负手而立,侧身对着沉鱼,沉鱼面对着他的侧脸,仿佛在说什么,而后,怀陌缓缓转头,看向沉鱼,正是面对了沉醉躲藏的方向。只是距离太远,沉醉看不清怀陌的眼神,只是见到怀陌转头之后,沉鱼猛地扑入他怀中。
沉醉睁大了眼睛,只觉咽喉顿时被人重重捏着,不能呼吸。
而后,她清楚地看见,怀陌没有拒绝……
沉醉只觉眼前一黑,猛地踉跄了一步,太聪明警觉,立刻上前将她扶住。沉醉靠着太聪明,缓了良久,方才不再觉得天旋地转。她背靠在大树之上,再也不想回头去看。缓缓闭了闭眼睛,抬脚离开。
两人来去无声,仿佛只有那些花瓣儿知道她们曾经来过。
远处,怀陌静静任沉鱼抱着,目光不知落在何方,良久,将沉鱼推开。侧身,便要走。
沉鱼将他拉住,“陌,别走……”
怀陌转身,目光落在沉鱼的手上,没出声,眼神却已经再明显不过。
沉鱼的手颤了颤,却终究没有松开。
怀陌淡道,“香荷说你病重,你如今既无事,那我先走了。”
“你真的盼我病重吗?”沉鱼哀声问,“真的要我病重你才能多停留吗?如果是,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怀陌眸光清淡,静静看着沉鱼,没作声。
沉鱼见他没有将她甩开,惊喜,正要拉他进门,怀陌却忽然淡声道,“鱼,你知道为什么西院要种桃花吗?”
沉鱼愣住,不明白为何怀陌忽然提起,“啊?”
“因为西院待客,无遇种下桃花实则是让桃花帮他监视住在这里的人。”怀陌缓缓道,嗓音波澜不兴。
“桃花?怎么可能?”沉鱼惊诧。她这么多年也断断续续在这里小住过几日,虽然知道这里的桃花四季常开,经年不败,甚为怪异,但联系到无遇那个人的怪,也就没再有什么特别,却从来没想过这桃花还有更深的作用。
怀陌笑了笑,缓缓抬起手,掌心在空气里摊开,沉鱼紧紧注视着他的动作。只见有一阵花瓣正顺风吹来,眼见就要吹到怀陌摊开的手心里,却忽地就转了向,飘向别处,他的手上仍是空无一物。
“看到了吗?”怀陌缓声道,“这里的土也被下了药,桃花长成会自动避开人,换言之,有人的地方桃花就不会去。”
“你想说什么?”沉鱼心头一跳,忽地有不好的预感。
怀陌轻轻笑了笑,那笑让沉鱼心头一紧。果然,便随即见怀陌的目光越过她,直直落到她身后,正是之前沉醉躲藏的大颗大树。
“你看,那颗大树周围几乎没有花瓣。”
沉鱼猛地回头,不由自主顺着怀陌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大树周围的地方只有寥寥几片,应该是沉醉离开以后方才落下的。
怀陌轻嘲一笑,“沉醉刚才就躲在那里,你想让她看什么?”
“你就知道是沉醉?”沉鱼转身,哀怨地瞅着怀陌。
“嗯,我知道她。我也了解你,你无故叫我过来,除此以外,还会有什么?”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推开我?你既然知道她在那里看着,你就不怕她误会了,伤了她的小心肝儿?”沉鱼嘲讽。
怀陌眸色深了深,没吱声。只是沉默之后用力将沉鱼的手拿开,就走。
“怀陌!”沉鱼从后叫他。
怀陌脚步顿住,却并未转身。
“你虽然负我,但我仍旧不会不要你!你迷怔一时,我不会怪你,我会陪伴在你身边,等着你清醒过来那一日!”沉鱼在他身后用力地喊着,明明两人距离并不远,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