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寄把魏楹送出了二门,看着他带了管孟刘準大步出去,然后听到马蹄声逐渐远去,这才慢慢走回主院。
昨日他们已经把魏植叫过来,和他说了说日后的安排。魏楹坐在榻上拿着书卷翻看,沈寄微微笑着开口:“三弟,我和你大哥商量过了,现如今分了家,你不能再每月在公中领银子花用,而且三弟妹下个月就要过门,你也就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沈寄说到这里停下喝了一口茶,看到魏植一副恭谨的样子看着他们,心道你小子还挺能藏事的嘛。
“你以前每月在公中领用二十两银子,这成了家我们一个月给你四十两,如果要添置什么大的东西你再来同我说,我们再商量。”
魏植一听,还是要每个月从他们手里拿银子,不过马上就站了起来,“我都听大哥大嫂的。”从前他虽然是领二十两,可是每月不够,二夫人心疼小儿子偷偷还要塞一些给他的。四十两听着是翻了一番,还给了他养家的银子,可是实际上却比从前少。
“好,咱们家也没有多的人口,就你们两兄弟。我也盼着三弟妹早些进门,日后我们妯娌间凡事也有个商量。哦,对了,以前你一直住在二房,用的也是二房的下人,这要搬过来总不好还让二叔二婶给你出下人的月例。我的意思是,你就身边人带过来就是了,下人还是用长房的。”
“这——”魏植心道,下人都不让带过来,那自己进了长房岂不是孤身一人。身边人,他马上要成亲,身边的通房都被送走了,哪里还有身边人。他要是带过来,那刚过门的媳妇能依么。
之前二夫人当家,她要借着魏植搬过来往梨香院安插人手,沈寄也没有别的法子。因为从前各房的下人都是公中发月例的。如今分了家,各房的下人在各房领月例,就这一个理由沈寄就把二房的下人挡在了外头。长房现在在老宅人手是不足,但是可以现买啊,而且挽翠流朱等人都要到了,上手培训也很快。而老三媳妇进门也是要带陪嫁丫头和陪房的,还怕没有人手可以用么。再者,老宅的下人也拨了一部分到长房,卖身契都在沈寄手里握着,这些人可是她自己挑的,不像从前京城的那些下人都是二夫人帮她挑的。现在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家人被捏在二夫人手里。用起来也不会不顺手。
所以,魏植要用这边人手不足来回绝可是不行的。至于说你有一二个贴身的丫头要带过来,那没问题啊。这种储备来日后做姨娘或者通房的,交给他媳妇去对付就是了。就算日后老三和他媳妇要做什么,那也是在沈寄的眼皮子底下。她不在,也有信得过的人替她看着,不怕他们翻出什么大浪来。反正银钱捏在她手里,人事任免大权也在她手里,日后老三媳妇代为管家动些小手脚还行,大的就不成了。
这个事情沈寄和魏楹虽然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可是根本没有给魏植拒绝的机会,很快就定了下来。这也是要提前消除隐患,不然自家屋檐下不安宁可是麻烦得紧。
阿玲见到沈寄送了人回来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便道:“奶奶不是说要看账本么。”
沈寄瞥了一眼,“都是明帐,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了。回头直接去铺子里弄个清楚便是,都抱出去吧。”
“是。”
十五婶说她看不大明白,估计各房的婶子这会儿都看不大明白,因为这这是明帐,暗帐二夫人看过就烧毁了。十五叔偷偷誊抄的那份只是个总数没有明细。但是沈寄相信铺子到了各房的手里,他们都会有法子弄明白自己的产业。就譬如她,还是决定很简单的办法,账册统统不管,实物盘点。
今天要去二老太爷家喝寿酒,下午便要见各个铺子的大管事。各房都在裁换大管事,沈寄还没有动作。因为在淮阳,她一时之间还找不齐这么多人。其他各房在淮阳都有娘家都有亲戚,各方荐人,她需要慢慢找。所以,先见一见,觉得能留任的就留任,不能的就撤了大管事用二管事顶上,不能称职的再慢慢更换。这事不能急在一时,操之过急容易出事。慢慢来,大不了钱上吃点亏。
而家里现在人口有限,阿玲都能安排妥当,所以沈寄只是闲坐了一会儿,然后换了身出门做客的衣裳去邀十五婶一道过去。
小权儿显然是想显摆一下他那些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小兔子小马样式的糕点,让十五婶做了许多带上,要分给侄儿侄女们吃。见到沈寄便两只小手捧了个小鸡的给她吃。
十五婶道:“前天就在惦记这事了,又说不大清楚。我做出不明白的样子,他还抓耳挠头的着急。”
沈寄一口口吃着小鸡形状的糕点,因为太小,三口就下肚了。想着小权儿抓耳挠头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几个下人拿食盒把刚做好的糕点全装上捧着跟在两人身后,小权儿则被奶娘抱着,还一路催着走快点。
十五婶不去理会他的咿咿呀呀,和沈寄慢慢在前头走着,小声说话。
今天过生辰这位是八婶娘,所以生辰的小宴就在她的院子里。她的几个儿媳穿插迎客,沈寄的位置就安排在十五婶下手,杉大嫂子过来陪着说闲话。她如今可是贵客的待遇,再不是三年前在二夫人跟前陪着待客还需要立规矩的新媳妇。
在给二叔祖母行过礼之后过来,八婶娘便让大儿媳妇拉着她坐下,和她一起说闲话。
话题自然提到早晨才离去的魏楹,沈寄少不得解释了一番,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