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风雨太大,即便南宫煊用他的衣服挡住了白绮罗,白绮罗的衣衫仍旧湿了个透彻。
到得心意坊之后,白绮罗立即用内力将衣衫烘干,正准备垂眸检查手肘处有没有印出血渍时,却被南宫煊握住了手:“你的手有些冷。”
他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让她的心田暖暖一片。
即便下一刻,南宫煊就会发现她的秘密,为了这一刻的温暖,她也无怨无悔,至少,她曾经得到过他的关怀。
南宫煊带着他入了坊中,老板亲自接待,奉上了心意坊最美好的糕点。
对于吃食,白绮罗没有太多的挑剔,吃下一个桂花糕后,她才想起,她似乎随意跟南宫煊提过一句,说她挺喜欢吃桂花糕的。
想不到,她随意说的一句话,他就记了下来,还专门投了名帖,带她来心意坊吃糕点。
“好吃吗?”南宫煊一直盯着凌扶桑看,自己也没有吃,见她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桂花糕,笑着问询起来。
“挺好吃的,你怎么不吃?”
“你吃就好。”桂花糕也是母妃最爱的糕点,自从母妃去世之后,他便不再吃这种糕点了。
“要不你吃其他的。”他的目光,如狼一般,她怎么吃得下去?
南宫煊眼眸一转,看向其他的碟子,忽然间,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处,他伸手抓住了凌扶桑的手腕,抬高一些,问道:“扶桑,你的袖子上怎么会有血渍?”
白绮罗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胃口瞬间没了,她将手往回抽:“没什么。”
南宫煊握住不放,另一只手掀起了她的袖子:“怎会没什么呢?明明有血的,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弄伤呢?”
白绮罗的脑中嗡嗡作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这一连串的发问,她该怎么回答?
这些日子,南宫煊除了带她游山玩水之外,没有给她过多的任务,更加没有危险的任务,她又要拿寻找母亲作为借口么?
寻母这个借口用得太多了,怕是不能用了吧?
白绮罗还未想清楚如何回答,南宫煊早已霸道地掀开了她的袖子,扯开了包裹的白布。
雪白如藕的手臂露了出来,她的肌肤白嫩光滑,这样白玉无瑕的肌肤,本该好好呵护的,此时,如玉般的肌肤之上却有两指宽的红痕密布其上,有些地方已经结痂,有些地方却有暗红的血水静静流淌,这样的伤痕,很明显是在什么地方摩擦受伤的。
南宫煊只觉自己的心口狠狠一痛,心痛的感觉比上次在倚云山庄时,重了不知多少倍。
那时的他,还未完全明了自己的心意,瞧见她受伤,他心疼难过,而今,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时,再次见到他受伤,他只觉心如刀割。
原来,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心会这么的痛。
“你在哪里摩伤的?”南宫煊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等白绮罗回答,他又说道:“我不该让你再去做任何冒险的事了,扶桑,要不你离开神机营吧。”
这个念头早已萌发,他是担心扶桑不同意,所以才一直没有跟她提。
而今瞧见她受伤,他怎么可能还让她继续做暗卫呢?
白绮罗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回答,他就主动将罪名安在了自己的头上开始自责起来。
“主上,属下很喜欢待在神机营中,这点小伤没事的。”这样的伤口于她来讲,实在太过平常了。
南宫煊的眼角微微颤抖:“你的身上是不是还有很多的伤痕?”
十年过去了,她出过那么多次任务,有时候的任务完全就是九死一生,她的身上定然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每次出任务回来之后,他都会询问她,可是她都没有告诉他,而今看来,她定是一直隐藏着的了。
“属下没有受过太多的伤。”白锦绣的身上倒是落下了不少的伤痕,可是白绮罗的身体,却是仅有胸口那一处疤痕,并且,因着云思辰的妙药,那伤痕也快消失而去了。
白绮罗的话让南宫煊握住她手腕的手重了一些,他凝望着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一直以来,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她不愿意告诉他,她内心的想法,不愿意与他分享,她的快乐与痛苦。
他们的关系,一直停滞不前。
他不动,她便不动,他想要再近前一步,可是……又该怎么进一步呢?
难道又要说让她做他的皇后吗?
姑且不论皇后的位置上还有人,单论这句话,她会不会很轻蔑的一笑,认为他对着任何一个女子都能说出这样的话?
南宫煊十分清楚,扶桑在乎的不是这个位置。
那么……她在乎的是什么呢?
“扶桑,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
“我……”白绮罗看着他,欲言又止,顿了半晌之后方才说道:“现在这样,属下已经很知足了。”
是的,现在的她就很知足,她得到了他的爱,这个世间,还能有比这个东西更珍贵的么?
“你……”南宫煊咬了咬牙,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默了半晌之后,终是松开她的手腕,伸手从里衣衣摆处撕了一条下来,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将她的手翻转过来,将药粉洒在了她的手肘处:“这是四皇叔的药,效果很好的,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白绮罗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南宫煊仔细地给她上了药,包扎好之后,便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好……”
两人结伴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