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这兵马一动,对于此时此刻的袁家势力来说,无异于冷水浇头。袁绍俩儿子这才意识到,眼下相对于争夺权位来说,保命似乎更为迫切。
袁尚听了消息,赶紧聚集文武商议对策。
辛评献计道:“如今高云大军压境,其势颇大,难以匹敌。若要退虎威军之兵,除非上下一心,戮力拒敌。属下以为,公子可速发信函与公子谭,约其共同举兵,援救冀州”。
袁尚琢磨了琢磨,略带迟疑的说道:“父亲仍在冀州城内,绝不可不救。然而,若袁谭趁机袭吾之后,如之奈何?”
辛评又道:“属下以为,公子不必忧虑。如今公子以援救主公为名,进兵冀州。公子谭若趁机作乱,乃大逆不道之罪也。以属下所见,他必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子当速起兵马,联络冀州城中诸将,退虎威军之兵为重”。
袁尚听了辛评这一番话,似乎也觉得可信,点了点头,即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去袁谭军营。
此时袁谭在冀州城北屯扎,也意识到虎威军才是最要紧的。看了袁尚书信,正好符合他的心意。随即提笔回书,答应双方暂时休战,一起营救冀州。
此时的冀州城内已经是人心惶惶,上到文武将佐、下到兵丁军卒,全都知道主公病重不能理事,虎威军大军已动,旦夕将至。
审配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也惶惶不安,便找郭图商议,想让俩公子一起出兵,合力抵御虎威军。
郭图也知道,这是唯一一条还有可能存活的路。于是俩人一拍即合,与颜良文丑商量之后,便各自修书,派人发给袁谭和袁尚。
颜良和文丑俩人离开郡衙大堂,一路无话,并行来到城墙,望着远处。
良久,颜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我兄弟自黄巾造逆时追随主公,南征北讨许多年。如今主公情势堪危,此一役,恐怕你我将葬于此地矣”。
文丑笑了笑,“生为马上将,何惧裹尸还?即便今日便死,你我兄弟为伴,黄泉路上,亦不孤单”。
颜良听这一眼,与文丑对视一眼,旋即仰天大笑。
袁谭袁尚二人达成了约定,各带兵马启程,赶到冀州。袁谭屯兵冀州城北二十里、袁尚在冀州城西十五里扎营。与冀州城颜良文丑麾下的五万亲兵形成品字形布防,各派人马打探虎威军消息。
但是打探到的消息却是,虎威军在东武城停下了。东武城在冀州城东南百里之外,高云领着大队兵马到了这里,即刻传令兵马进城休整,一连半个多月,毫无动静。
袁谭、袁尚以及袁绍麾下众文臣武将尽皆诧异,不知道高云这是要干吗。
又过了十多天,虎威军依旧没有一点前进的意思。袁谭、袁尚等人也逐渐开始有点懈怠了。
这人就是这样,即便是再大的危急,只要时间一拖延,总会形成一些潜意识上的错觉,错误的以为危急似乎越来越远了。
其实就算明白危急仍旧还在,但也没有人可以保持一直的精神紧张。
包括颜良文丑这样的大将,拖了近一个月之后,心里那根弦也开始松了。
但是,假象终归是假象,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危急好像要自己消失的时候,惊报却突然来了。
袁尚在西营多日无事,正在中军跟谋士武将们议论虎威军的意图。突然帐外高喊“急报!”
袁尚赶紧通传,紧跟着便又一名斥候撩帘而入,跪倒在地,急报道:“启禀公子!虎威军张飞突袭巨鹿,吴将军战死,巨鹿已失!”
袁尚大惊失色,还没来得急再问一遍,门外又是接连急声“急报!”
“报!启禀公子!虎威军赵云领兵偷袭,占了平棘!”
“报!邬县失守!守将为虎威军甘宁所杀!”
“报!虎威军张绣突袭武邑!守将魏忠不战而降!”
“报!高云大军突进,已进驻枣强!”
袁尚噗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吓的面无血色。
袁谭和冀州城也差不多同时得到了回报,一个个吓的魂不守舍。
唯独沮授和田丰俩人,听了消息,哈哈大笑,齐道:“果然如此!足下高见!高见也!哈哈哈哈!”
俩人虽是举杯大笑,但却双目流泪不止。沮授敲着碗、田丰敲着酒盏,俩人异口同声,泣声唱起了屈原的诗,“发郢都而去闾兮,怊荒忽其焉极!楫齐杨以容与兮,哀见君而不再得……”
有一个审配的亲兵小卒,恰好经过田丰门外,听到里面沮授和田丰同声高歌,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小人的直觉却让他很欢喜。
赶紧跑到审配面前,添油加醋的一描述,说田丰和沮授听说主公病笃,一起在田丰家里饮酒作歌,大相庆贺。
审配本来就跟沮授和田丰不和,一听这话,也不细问,即刻派人,将沮授和田丰一同下狱,等候发落。
颜良文丑听闻消息大惊,急忙来到狱中,要救沮授和田丰逃走。
沮授却反问颜良文丑道:“二位将军,冀州旦夕不保,二位欲逃乎?”
颜良冷笑一声,“我二人身为战将,临阵无退,杀身有择,命之然也!岂有逃走之理?先生未免太过小觑吾等!”
沮授和田丰哈哈大笑,田丰乃道:“二位将军不走,却为何要让我与沮授先生逃走?”
文丑一愣,说道:“我二人身担主公护卫之责,岂能弃主而逃,留千古骂名?然则二位先生经天纬地之才,今为小人所害,吾二人不忍见高士惨遭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