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这个年本来也应该过得很顺畅,只可惜有些人总会做出点事情总让他糟心,而这个人偏偏是他母亲,他又不能说什么。

说是庶支提嫡支,实际情况不过就是把原是庶子的先祖划在嫡母名下,这样称为嫡支,只能说是个假的。宗法严的地方,断然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然而事情也有例外,律法规定妾不可为妻,但是也不是有人家会这么做吗?

赵尚书对母亲异想天开要提嫡支的事情,心里其实不怎么赞成。特别是这些年,因为这件事情,被大房为难,他更是不愿去做了。

他现在手中有权,到哪里不是一言九鼎,做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惹人耻笑就不好了。

不过母亲早年因为嫁入庶支,受了不少气,总想找回面子来,已经有些入魔之态,他阻着还骂不孝。

赵之昊心一烦也就不愿意管了,入嫡支也好,庶支也罢,反正提个嫡,他又不肯能真的变了出身,然后做阁老。

如果说老太太的执念是让二房变成嫡支,那么赵尚书的执念就是入阁了。

一步之遥,入阁就在眼前,他也有这个资格,为何就差了些运气呢?

前几个月方平郡病愈,原以为他能辞官空出位置的赵之昊满怀期待最后只能是帐然若失。

其他阁老看上去位置也都坐得稳,每一个要不是德高望重,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动,要不然就是滑不溜秋。

难道他要和现在年纪最大的沈阁老,比比谁先死吗?

以前和他关系最好的阁老是方平郡,他和沈阁老结亲之后,关系未达到预期,现在和他更亲近的还是方平郡。

赵之昊虽然说有些失落,但也不后悔,只是嫁过去一个女儿,他也没亏什么。

方平郡节后亲自来他府上走动,赵之昊倒是受宠若惊感动不已。两人喝着茶,回忆着当年会试殿试时候的场景,他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骑马不好是你扶了我一把,助我上马的。”

“这事我倒是不记得了,当年应该只是随手为之吧。”赵之昊说道。

方平郡笑道:“后面也是到翰林院才慢慢认识了,不过那时还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赵之昊接着道:“要说真正熟悉,也不就是你做了户部侍郎之后。”

两人聊开了,也就谈到了些朝政之事。

方平郡道:“每年路王宜王进京都是声势浩大,今年的年礼真是壮观,路王那株红珊瑚都有一人高了。宜王送的白鹿也合陛下心意。可惜啊,过了年还是要走的。”

赵之昊道:“不过那些奏章也是如雪花飞来啊,都说路王奢侈、宜王扰民。要堆起来绝对比红珊瑚高。”

方平郡哈哈笑了几声:“每年都是这样也没点新意,听说太子殿下又吐血了,路王宜王都在场。”

两人口中虽然都是些听说的字样,事实上作为重臣,他们最是了解这些皇子之间的争斗。

朝堂上真正明确站位的只有那些□□,支持太子支持太子嫡子,理所当然,以沈阁老韩阁老为代表,朝堂上皇太孙的呼声很高。

其他大臣就算和某位皇子亲近一些,也都是藏着掖着的,不敢公开。

皇子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波涛暗涌,未曾摆在明面上过。

现在的局势还是在太子那边,只是最终谁登基真正能决定的只有昭庆帝,这局势也是随时可能有变化的。

“宜王又跑去翰林院国子监了,听说是要请教问题,也不想想,那可是沈阁老的地盘,他能拉拢的来吗?”

赵之昊道:“毕竟成年的皇子不多,十三皇子不是只送了一碗汤羹就被圣上夸赞?”

方平郡道:“倒是皇长孙受到了冷落,陛下似乎不怎么喜欢。”

赵之昊想到昭庆帝那阴晴难定的性子也是叹气:“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封皇太孙?”

“也许是要等太子去了之后?”方平郡带着些笑道。

这算是大逆不道之言了,不过现在只有赵之昊和方平郡,和陛下太子等人相处久了,他们自然没那么多顾忌。

不过像是方平郡这次说的这么明白,有点少见罢了。

所以赵之昊看了一眼方平郡,发现对方表情如常,也就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最有可能的时间。”

“陛下似乎是不太喜欢皇长孙。”方平郡道:“皇张孙是个好孩子,沈阁老教陛下的时候,没教对,但是到了太子太孙,他一个比一个教得好,太子也不说,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因此陛下对他也是疼爱居多,戒心反而比寻常皇子少,我们这些阁老生病多有目的,然而你觉得太子不是以此为生存之道吗?”

赵之昊喝了口茶。

他想到了先前沈阁老生病韩兴德入阁的事情。

自己都会这一手,交给学生也正常。

太子有些时候的确是病的恰到好处。

“你见过那位皇孙吗?”方平郡突然问起,脸上的笑容极为有趣。

“自然见过。”赵之昊回忆一下,他只见过几面,还多是在太子身边看到的,只觉得是个守礼的孩子。

方平郡道:“沈阁老为他可是费尽苦心,现在十一岁已经是读过不少书了,行为举止之中颇有明君风范,至少我一看就觉得如此。”

从一个小孩身上能看出明君风范?

赵之昊本能的觉得方平郡夸大其词,然而他回忆起几次大典时候,那位皇孙的表现……的确,虽然年纪小,但是那位皇孙的礼仪比自己病弱的父亲还要好!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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