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牧夫妻俩特意郑重其事的过来拜谢安宁娘昨日的“仗义相助”,并且说周静远十分欣赏她的手艺,称赞不绝,说此次前来清风镇谒拜恩师,又结识好友,最后临行前还能品尝到色香味俱全的一餐,无愧称得上是不虚此行。

想到身着月白色长衫的修长身影淡淡的回眸,安宁娘的脸色又泛起了红潮,然后淡下去,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的同时,心里涌起无法言说的惆怅。

今天安雪下学的早,安宁娘便带她上街游玩,都说寓教于乐,安宁娘也不希望安雪学习女红被拘束太狠,失了童真本性。

“雪儿自己选,你一会儿想吃什么,娘亲便买下来做给你吃。”安宁娘牵着安雪的手闲步走在元宝街上。炎夏酷暑,元宝街上行走的人稀稀疏疏,无论是顾客还是摊主都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呃,雪儿想吃鱼,上次娘亲做的糖醋鱼片很好吃。”安雪想了想,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个卖鱼的摊子兴奋的说。

昨日安宁娘不愿重复做同样的食材,便将剩下的鱼肉做了一个糖醋鱼片,不知道自己被“随便打发了”的安雪吃得很开心。

“你倒是会吃。”安宁娘溺爱的刮安雪翘起的小鼻尖,今年雨水稀薄,鱼类的价格比照往年要贵出许多,当然,其他粮食的价格也没少涨。

安宁娘挑了一尾还算精神新鲜的鱼用草绳系着拎回家。安雪跟在身后咽着口水不停的念叨着要喝鲫鱼汤要吃香辣鱼块要吃炸鱼排。

“好好,都依你。”安宁娘带着安雪小心地避开街头大量出现的难民和乞丐。

人心浮躁,街面上总有小偷小摸乃至打架斗殴的事件发生,安宁娘便减少了摆摊子的时长,这段时间都悠闲得很,虽然赚得少些,但是跟城里涌进来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民相比,她能守着安雪过平安的日子,已然知足。

今日她更是借着吴师傅身体不爽胃口不佳的机会,她主动请缨给吴师傅做了几道清凉爽口的小菜。在吴师傅家里陪安雪呆了一整天。

路过豆腐摊,又买了一块豆腐,看着手里白嫩的豆腐块,安宁娘想起了一个笑话,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便讲给了安雪听。

话说从前有个财主,娶了个媳妇儿,他叫新媳妇儿做盘“鸡刨豆腐”给自己吃。财主就坐在客厅等啊等啊等,等了好半天好半天也没见上菜,正着急哩。只见新媳妇儿慌慌张张端着一盘连泥带土的豆腐朝他跑了过来。财主问:“这是咋回事儿?”新媳妇儿委屈的解释说:“你这道‘鸡刨豆腐’难做死啦!我跑了半道街也没有找着鸡。这还是借来人家个鸭子给刨了刨!”

安雪听得咯咯笑。要求晚上一定要尝尝这道“鸡刨豆腐”。

“那雪儿是想吃鸡爪刨出来的豆腐呢,还是想出鸭爪刨出来的豆腐呢?”走到院门口时,安宁娘正低头逗安雪,不想。突然院门被大力推开,一群人有老有少闹闹哄哄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有位中年妇女还差点胳膊一扫将安雪扫倒。

安宁娘面露愠色将安雪护在怀中躲到一旁,待这些人走光后,才蹲下身仔细检查安雪是否被伤到。安雪身体倒是没损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在安宁娘的安抚下,很快便无事。

确定安雪无碍后,安宁娘这才沉着脸牵着安雪进了院子。

院子里今日的气氛很沉重。王秀才家里传来压抑不住的哭声,是王娘子一直在哭。虎子红着眼睛窝在孙大娘的怀里,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精神。虎子身边做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还算整洁不过带补丁的旧衣裳,红着眼睛局促不安地坐着。表情茫然无助。

“大娘,这是?”安宁娘将东西放进屋,立即走出来不明所以的问。安雪更是已经蹲在虎子身边细声细气地问,可惜虎子只是一边哭一边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

孙大娘长叹一声,让安宁娘坐在身旁,将王秀才家里今日发生的事儿一一道来。

总得一句话概言之:王秀才一家三口被“分家”了。此次分家的理由:王秀才不事生产不仅不能给整个家做贡献还天天朝家里伸手要钱,今年为了赶考更是不顾家里死活变本加厉的要钱,家里实在不堪重负,为了大家都能活下去,决定分家单过。

王秀才的爹娘大哥一家以及爷爷奶奶三个弟弟妹妹加上族里的两位年长有威望的老人一个招呼都没打的就组团来刷王秀才一家。王秀才的爹娘打的是苦情牌悲悲切切的说家里招灾活不下去了扮白脸,王秀才的大嫂则是张口闭口数落张秀才一家不事生产不奉养老人扮黑脸,族里的两位长老则是和稀泥的红脸。

最终在敌人强大的战斗力面前,王秀才一家的利益被轰的渣都不剩。躲避了一年,这个家,还是分了。

所谓的分家,其实不如说是将王秀才一家变相地扔了出来。

首先,王秀才的哥哥赡养双亲以及爷爷奶奶——在王秀才爹娘还要遮住最后一点脸面的坚持下,王秀才的大嫂只得郁闷的妥协——,并且要抚养两个“年幼的”弟弟。王秀才九岁的妹妹王莹儿跟王秀才一家过。

再有,财产方面,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王秀才一家和老家所有人的财产都统一分配。由于今年家里遭了灾,银钱都用光了,还欠了不少外债,所以王家现有的银钱便是王秀才一家的六两碎银,这是王娘子为了王秀才赶考路上方便携带特意去街上杂货铺里用铜钱换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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