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瑟瑟而下,悉悉索索,浮起白色的氤氲,美人隔云端,那绝色的面容再也不是往日的悲悯静然,而是带着不输于燕王的王者生杀,铺天盖地淹没而来……
叶姻拼命向墙上靠去,咽了口唾沫,正要说话,忽觉咽了一嘴粉灰,忙出口吐道:“呸呸呸……”两人不过咫寸之距,很快那绝色上便白朵点点,盛开处处,点缀着那凌厉神情,竟显得十分滑稽。
叶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捂住嘴,讷讷道:“对……不起。”
“施主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太子。”明澈那墨玉深邃不见半点光芒,忽地把叶姻的手紧紧摁住墙上,深吸一口气,重重强调道:“是太子!”这么说着,那张脸却越靠越近,近到甚至感受到那压抑到极致的喘息,长长睫毛在自己脸上的缭绕起无穷情思,这样近,这样远……
“圣僧这是……要强吻我吗?”叶姻瞪大了眼睛,望着紧贴着自己这疯了的和尚,他神色似喜似悲,似嗔似怒,却又隐含着一丝绝望的qing欲,浑身便如一块烙铁压住了自己,俯下的红唇眼堪堪已经碰触,听了这句话,忽地宛如触电般离开。
“不是。”明澈静静吐出这两个字。
“那是……”叶姻抬头冷然望着眼前男子,没心没肺地笑。
明澈望着这样带着讥讽的冷笑,宛如火焰被泼上了雪,心痛得竟喘不过气来,缓缓闭上了眼。
叶姻见他如此,知道冲动过去了,扭了扭身子,想要挣扎出他的钳制,却见他身形不动,自己也丝毫动弹不得,“喂喂”了两声,见明澈终于地睁开眼,惊涛骇浪终于化作了潺潺溪流,只是依然没有放开,反而伸出手来,轻轻拂着她面上的尘埃,温柔无比,甚至……爱怜横生。
“施主,听话。”明澈的声音柔柔响起,轻抚着叶姻的面颊,说不清是要拂去她的灰尘,还是要抚摸着她的脸,仿佛舍不得这粘着,点点滴滴,岁岁年年,他竟不知道,有一日,他会如此如此地舍不得,与她每一刻每一处的,此心入魔,竟是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他颓然地放下手,双手想合十,竟抬不起来,想要说什么,嗓子里却堵满了不知所措,若说从前还可以给自己找理由,今日今时,却再也找不到什么,那个时候,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是想要吻下去的……
吻下去的……
哪怕万劫不复……
哪怕千刀万剐……
这一定是入魔,明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向望月阁外飞去,忽听叶姻道:“哇,圣僧,不要想不开跳楼啊。”
明澈停驻身形,望着叶姻那轻俏的笑容,忽然恨恨道:“你能不能别……”心神激荡之际,连“施主”的称呼都忘记了。
“别什么?”叶姻挑了挑眉毛道:“圣僧,你把李卫赶走了,自己再跑了,这是把我一个人留在望月阁的节奏?我还要回家啊,要犯病也要等我回去啊,老大。”
明澈听了这话,怔忪许久,那起伏的心绪渐渐安静了下来,面上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点头道“施主说的是。”说着,走上前去,伸出手,忽然停止,正迟疑,听叶姻道:“你可以象李卫那样嘛……”话音未落,忽地被明澈打横抱起。
“喂喂,李卫不是这样的啊,姿势不对……”叶姻见自己被横抱在明澈怀里,纵然脸皮厚,也微微有些脸红,正要再说什么,忽觉喉咙一嘛……
我屮艸芔茻……
月华如水,倾洒在这对隔世的男女上,白衣飘飘里,那绝色的神佛紧紧抱着了少女,少女缩着头,靠在那温暖的怀抱里,似乎不想被他的痛苦而挣扎的面容触动,只慢慢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蔓延上来,那含着檀香的仙圣香气,曾经是多么的惊心动魄,而如今却成了佛昙上的渺渺云烟,留在废墟的上的爱与情,早已做了轮回的祭品,再也回不去,回不去了……。
她对李卫说,她已经老了,老到爱不动了。
少女那平日里俏皮狡狯的脸出现了少有的凄婉,在神佛没有看到的暗处,慢慢闭上了眼……
曾经有一日……
“圣僧……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少女执拗地拖住神佛的衣角,半推半跪,仿佛质问,几乎哀求。
“没有,施主,永不可能。”神佛俯身下来,平静淡然里流落出掩饰不住的厌恶与不屑,拂过衣角,掌风之下,少女只得撒手,娇艳的面容上全是绝望,泪流满面讷讷道:“真的没有可能吗。”
神佛摇了摇头,优雅地弹了弹那衣角上的灰尘,仿佛被这少女拉过,便是尘俗的沾染,双手合十,声音淡淡道:“施主,回头是岸。”说着,潇然而去。
神,有没有那一日,你会爱上我?
少女所在那怀里里,把眼睛闭得更紧,更紧……
望月阁与叶府离得不远,不一会儿功夫,悠悠落下,窗棂微动,昏昏然里被人放在了床榻上,动作那样轻柔,仿佛她是碰碎过的瓷器,勉强粘合起来,更怕碎掉,只有万分小心,千般婉柔。
叶姻连眼睛也不睁开,闻着自己闺阁里熟悉的沉香,摆了摆手道:“圣僧,谢谢送回,再见。”说着,翻身趴在枕头上,抱着枕头便想昏然睡去,却总觉得不踏实,终于翻过身睁开眼,见明澈依然站在床头。
“圣僧要在这里留宿吗?”叶姻似笑非笑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头发被蹂得纷乱,说不出的慵懒娇媚。
明澈脸上微红,忖了忖,徐徐道:“不论燕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