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如奴才现在就去告诉紫晴丫头,那丫头刚才走的时候忐忑不已,奴才心想啊,她今晚估计都睡不着觉了!”林公公接着道,继续偷瞄着古煊,语气停停顿顿的,“还有柔婕妤,若然知道这个好消息,必定能够一觉睡到天亮了。”
“好了,说完了吧,该出去了!”古煊总算做声,低沉的嗓音淡漠如旧。
林公公怔了怔,“那刚才的事儿……”
“朕说过,明天早上再给答案!”
“可是……”
“林公公,朕看平时是太纵容你了,导致你胆子越来越大,敢情你听不懂朕的话?出——去!”古煊已经拔高嗓音,侧目,给林公公一个凌厉的瞪视。
“奴……奴才不敢,奴才……这……这就出去!皇上……皇上请早点休息!”林公公再也不敢坚持,终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古煊俊颜仍旧一派深沉阴霾,先是不知所思地对着明黄色的幔帐盯视一会儿,然后起身下床,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华美精致的锦盒,打开之后,一支独特别致的簪子炫目璀璨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支簪子,是摩斯国进贡的礼物,不同于一般的金簪和翡翠簪,它是用润白象牙制成,梅花形状,镶着罕见的绿水晶和红宝石,除此之外,做工也是非常独特细致,据说是出自摩斯国最著名的工匠之手,款式是独一无二的。它也是摩斯国目前来说最值钱最昂贵的发簪,可谓天价。
摩斯国国王之所以割爱承让,那是因为,摩斯国经济收入的六成,来自东岳国,所以,他们每年都会想方设法给东岳国进贡一批昂贵稀少的礼物,这次,便是以这支象牙发簪为主的装饰品系列。
其他一些附属礼品,自己已经命人分派给各宫嫔妃,唯独这件以仍收藏着,即便是淑妃多次跪求也没给出去。
那天拒绝了冷君柔提出要见蓝子轩的请求后,自己想到当时的语气可能有点儿重,于是打算晚上用这支发簪去讨她欢心,孰料,自己的柔情行动尚未实施,就被她气得怒不可遏。
其实,早在紫晴说出明天是那丫头的娘亲的忌日时,自己内心已有决定,不立即给出答案,由于心中不爽,自己要折磨折磨那丫头,谁让她折磨自己在先!
将发簪放回锦盒,又将锦盒放回原位,他重新上床,躺下,眼睛已经闭起,思绪却仍在忙碌,这夜,他几乎没有入眠。
——
黎明,终究会撕裂黑夜的袭装,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大地朦胧阴沉,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空气里像被洗过一样,清清凉凉。
昨夜醒过很多次的冷君柔,此刻正缩在被窝里做着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梦,却不料,被紫晴唤醒。
只见紫晴二话不说,直接拉着神志尚未明朗的她到梳妆台前,开始为她装扮,直至紫晴为她换上一袭外出服饰,她混沌的脑子这才略微转醒,蹙着柳眉纳闷问出,“紫晴,你……为什么……要给我换上这袭衣服,我们要出宫?”
紫晴暂停下来,蹲在她的跟前,仰起的小脸布满喜悦,“婕妤,今天不是您娘亲的忌日吗?您当然要出去啊!”
冷君柔听罢,更加困惑,她并无印象,自己被准许出宫的。
紫晴抿了抿唇,明眸继续闪动着欣悦之色,正式说出那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今早,林公公过来跟我说,叫我早点让婕妤起床,好好整理容装,皇上要带婕妤出宫拜祭婕妤的娘亲!”
随着紫晴的述说,冷君柔已经目瞪口呆,什么?紫晴在说什么?真的吗?自己真的可以出宫?而且,古煊也去?
“婕妤,对不起,紫晴不想婕妤难过,昨晚还是忍不住私下跑去找皇上了!”紫晴语气一转,怯怯地说出昨晚的事情。
冷君柔终于恍然大悟,但并没产生任何不悦,她知道紫晴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好,故她又怎会责怪呢!或许可以说,自己心里其实也在渴望紫晴这么做吧。
得到冷君柔的谅解,紫晴彻底放下心来,继续为冷君柔打扮,边忙碌边禀告,“林公公还跟我说,皇上已经准备好一切祭品,婕妤这边不用再弄,婕妤吃完早点就可以出发了!”
冷君柔心情依然在澎湃起伏,只是不再吭声,静静任由紫晴妙手生辉,渐渐地,镜子里面现出一个雍容典雅的贵妇。
一袭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裹在丰腴圆润的娇躯上,刚好藏住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裙裾绣着一朵洁白外清新淡雅,长发随意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的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而红,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精致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整个人说不出的脱俗出尘。
紫晴都忍不住看呆了,好一会儿才晓得回神,整理好梳妆台前的东西,再挽住冷君柔的手臂,细声地道,“婕妤,来,紫晴带你去用早膳。”
冷君柔颌首,轻移莲步,小心翼翼地随着紫晴的脚步走出房间,直达饭厅。
由于心情激动,她几乎吃不下东西,幸好紫晴在一边不停“鞭策”,她才勉强吃了一碗粥和一盅汤。
接着,她再次回房,取出千纸鹤,在紫晴的陪伴下来到大院。那里,放着一辆大马车,林公公已经朝她迎了上来,“奴才叩见婕妤娘娘,娘娘请上车。”
冷君柔礼貌性地冲他点一点头,在他拉开车帘子后,抬脚准备上车,却猛被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