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十天之后,终于风尘仆仆赶到天山。
此时,雪已化,地上仍然凝结着血渍,远远望去,透着血煞之气。
夏楚悦脸上的笑骤然消失。
凤斐几人的神情亦是一变。
“影九,带人去看看。”凤斐与夏楚悦并排而立。
不一会儿,影九回来复命,“爷,这里前不久似乎发生过一场小规模战争。”
战争?
夏楚悦等人脸色更加阴沉,凤斐拢眉道:“接着说。”
“我们在前面一个土丘上挖出了穿铠甲的尸体,而且并非一具两具尸体,而是一整个坑,足足几十名死者,穿着同样的铠甲。”
“知道是哪支军队吗?”凤斐侧眸扫了夏楚悦一眼,沉声问。
影九摇头。
“没有其他人?”
影九正要回答,影十忽然在一个坑边喊道:“主子,这里有一具面容已毁的尸体,他的腰上挂着影七的牌子!”
原就脸色不好的夏楚悦听到影十的话,脸上血色全失,身子一晃,就要栽下马去。
凤斐急忙扶住她,“楚悦!先听完再说,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夏楚悦不敢再听下去,但是却不得不听,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般。
如果那具尸体真是影七的,那么解药是否被人抢走了?又是被谁夺走的?江夏王是不是没救了?天山上的人还在吗?
影十把牌子递给凤斐,凤斐只瞧一眼便确定这是影七的腰牌。
所有的影卫都有一块象征身份的牌子,以数字命名,这块上面用金漆写着七,正是影七的牌子,除了数字不同,其余与影十等人的都一模一样。
“查!看看地下到底埋了多少人,都有谁,尤其是那些士兵的身份!”凤斐冷下声来命令。
十几个影卫瞬间分散开。
夏楚悦想要下马,被凤斐拉住,“你别下去了,在这里等着。”
不知道周围会不会有埋伏,凤斐不敢让夏楚悦离自己太远。
夏楚悦深吸口气,“我去看看尸体,或许能知道是谁干的。”
天山在凤西与南唐的交界,敢穿着铠甲出现在此地,不是凤西军便是南唐军,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杀影七?
只是碰巧遇上了刀下不留情,又或者,他们的目的就是冲着解药来的?
因为担心江夏王服下解药醒来,威胁到他们的国家,所以埋伏在此,等待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江夏王在天山上?怎么会知道影七带着解药回来?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一时无法得到解答,突然,影十一在山道口大喊:“主子,石碑上刻了一个字”
夏楚悦眸子一睁,问道:“什么字?”
“‘宁’!刻了一个‘宁’字。”
宁?
杀了人,夺了解药,还要留名的,嚣张!欺人太甚!
不,不仅仅是为了宣扬他的猖狂,留名,是为了让人知道是谁干的,为了让他们去找他!
夏楚悦脑中灵光一闪,世间以‘宁’为记,她只识得一个,而他,完全有理由也有可能干出这种杀千刀的事!
“龙希宁!一定是龙希宁!”
她眼睛一瞪,大声喊道,声音尖锐,似变了调的哨子一样。
同时甩开凤斐的手,夹紧马腹,朝山道口冲去。
凤斐眉冷紧锁,“驾!”,赶着马追在她后面。
看着不远处的石碑,夏楚悦扔掉缰绳,跳下马背,箭步冲到石碑前,当看到石碑上粗犷的“宁”字,她的瞳孔缩成一点,双拳抑制不住的颤抖,“是龙希宁!是龙希宁!”
龙希宁的字迹,她有印象,尤其是这个“宁”字,龙希宁喜欢将那一竖写得极长,勾却只有一点点。
凤斐赶到时正好听到夏楚悦的话。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她身旁,包住她的握紧的拳:“我们先上山看看,他拦得住影七,杀得了他们,却上不了天山。”
夏楚悦反手抓住他:“快点!”
凤斐知道她心急,干脆搂住她的腰,连奔带飞,向上飞去。
希望速一他们仍守在上面,江夏王依然安好……
天山难上,因为延着山脚的山道是无法到达天山峰顶的,到了半山腰,有一机关,开启机关后,山壁上出现一道门,穿过山腹,到了另外一处山道,继续拾阶而上,中间又绕了几个难以找到的弯,最后才能到达山顶。
夏楚悦见路那么复杂,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龙希宁带的人再多又如何,这条路不是人多就能闯进来的,从目前的道路情况来看,应该没有人闯入,或者大批人涌入破坏过,或许,爹正安安静静躺在山顶。
两人都没有说话,速云和影九几人紧跟在他们身后,其他人出了南岭后,便被凤斐打发离开。
赶得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众人爬上峰顶。
天山上的温度比山脚低了几十度,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只穿着薄衫的夏楚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凤斐展臂将她护在自己的胸前,内力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掌传到两人交握的手中。
“你们去殿里看看速一他们在不在。速云,去拿件大衣来。”
吩咐完后,他带着夏楚悦直接往后山走,他知道,她此刻心忧江夏王,尽管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