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死后保留全尸,已算大幸,都督,你要照顾好自己,老弟有你这样的大哥,是老弟的福气。”
“都督,如果有下辈子,老弟还愿为你打头阵,冲锋陷阵,老弟先走一步!”
樊崇的脸上是一副洒脱神色,对于自己的结局,从始至终都没有辩解,全部接受。
对这位东州左都督,东州城的一些百姓,还是有些了解了,此人虽然治军严格,有的时候还会打骂兵士,但每次和倭寇海盗的交战,都是第一个打头阵。
哪怕升职左都督这般高位,每每遇到战事焦灼,依旧会亲自带兵,奋不顾身解围。
他的身上,大小伤势起码有三十多处,多年的战斗,哪怕是对面的海盗倭寇,对此人都有些惧怕。
但谁能想到,这样的一员大将,竟然会和州内一些官员狼狈为奸,纵容地方官员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甚至截留后方提供前线的粮草,通过黑市交易,贩卖到了海盗倭寇手里。
是妥妥的通敌叛国的死罪,当时得知消息的吴定国根本不相信,但最后联合周子斌前后十八郡高层,长达一个月的取证,搜查。
最终搜出了樊崇和那些州内部分官员,往来的书信交往,期间还抓获了由樊崇派出的手下刺客,按照那些勾结官员准备灭口。
人证、物证都在,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就算吴定国想给樊崇洗脱罪名,也办不到,最后的结果,全东州城都知道了。
上报朝廷后,经过认定,判樊崇死罪,由监察使苏祁安亲自监斩,这事是板上钉钉的。
看着樊崇临死前的最后豪气,不少百姓心里都颇为惋惜,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樊崇确实是一位不错的武将。
可惜啊,终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坐在监斩台上的苏祁安,微微摇头,轻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而后目光收回,抽出一枚监斩令牌,丢了下去,冷声道。
“行刑!”
话音落下,负责行刑的兵士,二话不说将木台上方的绳子,套在沈阳、樊崇脖子上。
樊崇显得很平静,脸上露出淡然笑容,倒是沈阳,却是不停挣扎,就连先前的送行酒,都是强制灌了下去。
随着绳索套上脖子,沈阳对死亡的恐惧愈发强烈,对苏祁安的求饶声,瞬间转变痛骂。
毕竟人快要死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只能不断咒骂发泄自己的情绪。
沈阳咒骂没多久,身旁的兵士拿着一块布塞进了他的嘴巴,这才稍微安静一些。
随着苏祁安下达的命令落下,两队兵士没有任何犹豫,当场拽动一旁的机关,就这么一拉。
二人脚下的木板立刻消失,二人的身体猛地朝着下方坠落,他们的身体露出半截。
樊崇不愧是战场厮杀的,对生死看得很透,随着身体下坠,他没有任何挣扎,脸色通红,双眼翻着白眼,静静等待着死亡。
而沈阳却是疯狂抖动自己身体,但越是挣扎,他脸色越是露出痛苦神色。
台下众多百姓都不忍看着这幕,这绞刑虽然能保留全尸,但受刑人却是相当痛苦,不会很快死去,会慢慢折磨,一点一点的感受脑海带来的眩晕,最后渐渐失去意识,直到死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连挣扎的沈阳渐渐停止了挣扎,二人远远看去,就像被挂起来的尸体。
苏祁安看着这幕,微微点头,而后行刑的兵士手持大刀,朝着二人头上绳子砍去。
二人瞬间落地,消失在木台下方,看着这幕的百姓,皆是叹息一声,他们知道,沈阳、樊崇二人自己死去了。
接下来,就等着从木台内将二人的尸体抬出来,然后交还亲属,算是苏祁安承诺的保全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