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作为皇后的素养,她理应拜礼后退下。可是作为一名娇妻的心态,丰元帝如此冷漠的话语,让她只觉得委屈极了。
丰元帝许也察觉了自己口气的不善,倒多加了一句安抚道:“去吧,朕烦躁。”
“是,这吃食都是热的,陛下记得吃一些,臣妾先行告退。”程皇后还是保持住皇后的素养,拜了礼仪之后离开乾坤殿。虽然那一刻她想娇气的抱怨,可是她知道丰元帝也辛苦。而且她不是从前的少女了,她如今是一国的皇后。他爱则是她之幸,他不爱则是她之无奈而已。
丰元帝抬眸看程皇后走出了乾坤殿殿门,眉峰微动了动。期间似有一阵的失神,但随后他只埋案批阅奏折。
……
那会厉王府内,盛启也去到书房处理事务。云菱本来打算回去睡午觉,但是被某人拉着同去了。
“对了盛启,我似乎应该给婆婆奉茶的。但是现在已经日过中天,我这时候去的话合适不合适?”云菱猛然想起这么一茬。
“你想去?”盛启抬眉反问。
云菱听言撇撇嘴:“谁想去了,不过是念着怎么说也是你母妃。”她知道盛启这人面冷心有情,否则不会还让娰太妃住在厉王府,更不会让她出席婚宴。
“留着她虽有一些是念着毕竟生了我,但也有别的需要。”盛启不否认对于娰太妃,他留着其实是念着那一份母子情。但是更多的,他亦觉得在娰太妃的背后,并不是那么简单。
“说起这些问题,你说赫连繁烬是不是盛繁华?”云菱这是第一次问盛启这个问题。
盛启听言停下手中时,伸手招云菱过来。后者挪臀往他腿上坐去,他抱好了人才道:“按客观查到的事实来分析,赫连繁烬不可能是盛繁华。但从本王的臆断来说,此人是盛繁华的可能有八成。”
“从哪方面让你有这种猜测?”撇开那些合理的逻辑性推测,云菱也觉得赫连繁烬是盛繁华的可能达到了八成。但是她知道盛启的评估会更严密,在他的心里有八成的可能,事实应该八九不离十。
“第一是语气语调,这一点你应该也有同感。第二是招式反应,这一点是在帝陵时,生死关头他的反应可察。第三是他看你的眼神,跟当年盛繁华的目光相差无几,只是更多些本王不喜欢的东西。”盛启将心中的看法直接说明。
云菱听着也明白盛启为何能那么肯定,尤其是第二点。因为一个人在生死关头,所做的反应自然都是本能的。那么本能也就是最真的反应,看来真有可能了。
“但无论他是与不是,因为他带兵征战大盛,如今他就是本王的对手。对于敌手,本王从不会手下留情。”盛启握住云菱的手掌道,他不需要她一定支持他的作法,但他会告诉她作为一朝的王爷,他的位置和必须要做的事情。
云菱明白盛启的意思,她反手握住盛启的手掌:“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盛启听言黑眸一亮,须知在云菱嘴里,要听到这种话可真不容易。
“菱儿。”盛启伸手握住云菱的侧脸,她这是在直言。他那些小心眼的不舒服,其实都是自找没趣。
“战场即杀场,你的每一个决断都意味着生死。我不需要你为我迟疑什么,我既然嫁给你,支持的只会是你。”云菱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盛启为她做的事不少。
抗先帝遗诏,濒死也要爬起来护她,甚至可以说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他明确的拒绝美人送怀,他向天下人表达他独宠她的决心。
凡此种种,盛启在做的时候都没有给自己后退的路。他也不曾去想如果她拒绝,或者她没有回应,以他的地位和威严,该会如何没面子。他只是这么做了,坦坦诚诚的,直接的就做了。
盛启抱紧云菱,小人儿的身体就这么紧紧依靠着他。她这是在告诉他——夫唱妇随的意思么?!
“如果我真的杀了他们呢?”盛启假设道。这种假设他从前不会做,但不知为何,此刻就是这么问了。
“若非你死就是他们死,我自然希望活着的是你。”如果是从前,云菱必然会鄙视这样的问题。但是她知道他很快就要带兵出征,而赫连繁烬以及秋清风,都是他的敌手。而如果在生死关头,他心里有迟疑,很可能就会造成他的绝境!
虽然赫连繁烬和秋清风有事,她也不会太好受。但是如果出事的是盛启,她会无所适从。他们是有差别的,她也确实是自私的。
“菱儿。”盛启本以为云菱至少会要求,说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重手。但是她没有说这些,她只是告诉他,无论任何情况下,她最希望没事的人是他。
这就够了,还有什么不够的?
“盛启。”云菱可察抱着她的男人情绪有波动,心里头肯定也十分高兴。所以趁此时机,她亦是贼眉鼠眼的追袭道:“我有个事。”
“嗯?”盛启尚轻抚着云菱的背,心头正如她所猜测的,一片愉悦美好。
云菱坐起身手掌滑入盛启的掌心,十指握着他五指道:“你这次出征呢,我也不是很放心。我一个人在京都呢,难免会做出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你肯定也不放心。这样你惦记着我,我惦记着你的,也不太好是吧?”
“然后?”盛启接着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