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九娘子回答,她又对老祖宗说道,“二弟年纪也不小了,弟妹又还没及笄,好不容易有了这个血脉,弟妹就这么容不下了,下了狠手打掉了寅黄的胎,老祖宗,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众人震惊不已,都朝九娘子看去,寅黄也还不说话,只是抽泣声更大了几分,老祖宗凌厉地朝九娘子看去,“澈哥儿媳妇,是这样吗?”
九娘子脸上没有惊慌之意,也没有直接回答老祖宗的话,而是反问陈氏道,“大嫂,真是怪了,我都还没说寅黄到底怎么了,您怎么就知道寅黄这是掉了胎了呢?难道您知道寅黄有了身子了?”
九娘子这么一问,众人又顿觉蹊跷,又齐齐朝陈氏看去,陈氏身边的姬涟听了九娘子的话,微微皱眉,便觉得有些不对了,还来不及阻止陈氏说话呢,陈氏已经有些滞了,怕人察觉,便先开了口,“那有个什么难的,一瞧不就瞧出来了?”
九娘子微微笑道,“哦?这个我倒是瞧不出来了,可是,茵娘不明白的是,大嫂您也没怀过孩子,您院里的胡姨娘也没听说过怀孩子,就是我身边的宫里出来的练嬷嬷这样的老人,也都没瞧出来寅黄有身子又掉胎,您是怎么瞧出来的呢?难不成您还懂医术啊,哎呀,这可真是太博学了些,怪不得大嫂那日还拿了那么多打胎药保胎药的给我瞧呢。”
陈氏脸涨得通红,“胡说八道!什么打胎药保胎药,不过是些藏红花,是大夫开了给我养身子的……”
“哦,大嫂肯定也不知道这藏红花对未孕女子是良药,对有了身子的女子却是毒药吧?这么说来,应该也不是大嫂将藏红花给寅黄灌了下去,才让寅黄掉了胎的吧?”九娘子截过陈氏的话,逼问道。
陈氏气得直发抖,“满嘴胡言!你房里的人,我去下个什么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疯了不成?我看就是你下的手,想往我身上推,真是可笑至极!”
九娘子也不恼怒,还是慢悠悠地说道,“可不是,我房里的人你为什么要来下手呢?”这么一问,又将众人的目光拉回到陈氏的身上。
老祖宗打断二人,“寅黄,你有身子了?谁的?”
寅黄呜咽着没说话,陈氏抢着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寅黄服侍二弟也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就算抢在弟妹前头有了孩子,那也是应当应分的啊,弟妹,你不该这么心狠手辣的。”陈氏还不忘踩上九娘子一脚。
王氏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厉害?寅黄就算有了身子也不过就是个姨娘,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茵娘你太让我失望了!”
慧娘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可惜了的……那可是表哥的头一个孩子,也是外祖母您的第一个曾孙呢!”慧娘无限惋惜地说道,引着众人又朝姬澈夫妻二人看去。
姬澈的脸色难看,铁青着脸说道,“胡说八道!我没碰过寅黄!”
姬澈的这句话顿时又让众人震惊起来,老祖宗也有些糊涂了,便问寅黄道,“寅黄,你来说,你是不是有了身子了?”
寅黄这才停了呜咽,对老祖宗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有了身子了……”
陈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瞧,寅黄姑娘可是最不会说谎了,我说吧,她可不是有了身子了吗?二弟,就算你疼惜弟妹,也不该这么对寅黄啊,好歹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然而,话还没说完,姬澈就迅速地拿起手边的杯盏,一下子就朝陈氏的头上砸去。
陈氏猝不及防地被砸中额头,哎呀一声尖叫了起来,用手捂住额头,不一会儿,鲜血便从她的手指间慢慢地流了下来。
除了九娘子,谁也没料到姬澈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众人全都惊呆了。
陈氏自己看见血,便尖叫一声“杀人了”,便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众人乱作一团,王氏有过这样被砸的经验,又是好笑又是假意着急地叫人请大夫来,除了姬澈夫妻俩,还有就是寅黄依然跪在地上,其他人都已经要么惊呆了,要么吓傻了,丫头、婆子叫做一团,乱得一锅粥一般。
最后还是老祖宗扔了自己的杯子在地上,才惊得众人静了下来,老祖宗厉声喝道,“乱什么?都给我闭嘴!”
众人这才都静了下来,只有陈氏的丫头寅柳在小声地哭着,姬涟在陈氏身旁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王氏,你去叫人请大夫来,林嬷嬷,你让人把陈氏扶起来,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吓的,擦破点油皮罢了。你把她给我弄醒,晕过去算怎么回事,事情还没弄清楚呢!”老祖宗极为淡定,陈氏的流血昏迷,在她看来不过是点小事罢了。有老祖宗的这么淡定的指挥,众人才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该忙的忙,不该忙的,比如平国公,就铁青着脸,瞪着姬澈。
姬澈却全无表情,好像刚刚发生的动乱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九娘子也不见慌乱,反正自己还是个“待罪之身”,就不随便乱搀和了。倒是引来老祖宗对她的额外打量。
林嬷嬷得了命,命寅柳和几个小丫头将陈氏扶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寅柳撑着陈氏的身子,林嬷嬷上前,从袖里摸出个小瓷瓶,放在陈氏的鼻子下头,让她嗅了片刻,然后将瓷瓶收了起来,用大拇指使劲地按压在陈氏的人中上,果然,陈氏立马悠悠醒转过来,睁开了眼睛。
林嬷嬷又亲自拧了帕子,给陈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