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原本是想替自家主子找回点场面,哪曾想,秦悠然反而因他的提醒想到了什么,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昨夜太子不是在房里喝的酒,而是出门喝的?”
平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并没有告诉太子妃,太子昨夜不仅在外面喝的酒,而且还喝到今日天亮了才被人抬回来的。
然就算他不说,秦悠然也从他的脸上大致猜到了一些:“胡闹,你怎么也不拦着!”
平安噎了一下,心说太子向来有主张,他想做的事,哪是他们这些下人能拦得住的。
好在他人只是醉了而已,并未因此生病,这足矣叫人松一口气。
他并不知道,秦悠然却更为生气了。
她目光移到太医脸上:“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才会醒?”
“这……回太子妃,微臣这就给殿下开一副解酒汤,服下后,不到午时便能醒来。”太医颔首。
秦悠然:“那便去开吧。”
虽说今日休沐,萧骆不用去上朝,但一想到他居然是因为偷喝了她的女儿红才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心里便觉得有一堵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好像非得等到把他弄醒了,再跟他理论一番,方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事情告了一段落,初夏这才想起来提醒:“小姐,早上匆匆出门,您早膳还没吃呢,要不要奴婢让人送些过来?”
“不用了,我不饿。”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初夏敛了敛唇角:“噢。”
见她一讪讪,秦悠然不由又叹了口气。她若不吃,恐怕这丫头也不好意思去吃,想了想,只得软下气:“罢了,让人送些粥到偏厅吧,我到那里吃。”
初夏松了口气:“是,小姐。”
反正萧骆刚服下醒酒汤,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快醒来,秦悠然索性也不继续在这边守着了,吩咐平安在一旁照顾他,然后便独自去了偏厅。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偏厅的一侧的椅子上,脸上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秦悠然迈步走进去:“韩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云微微一怔,忙不迭站起来行了个浅礼:“太子妃。”
他随即吸了口气,嘴边勾起一个弧度:“昨日殿下喝醉了,属下守了他一夜,直到今日早晨发现他身体发热似乎有恙,这才赶紧把人送回来的。”
“噢。”秦悠然蹙了蹙眉,没想到萧骆昨夜不仅在外喝酒,还喝到不省人事最后被韩云捡回来的。
这人还真的是……让人无语。
“既然人已送到,你为何还留在此处?”
“是平安让属下暂留在这里稍等片刻,说若是太子醒了可能会问属下有关昨夜之事,所以属下便留在这里了。”
“噢。”秦悠然吸了口气,原来如此。
“对了,太子殿下如何了?”韩云担心地问:“昨夜他在屋顶上睡了一夜,可是感染了风寒?”
“没有,他人好着呢,只是喝得太多还醉着,所以人才没醒而已。”看着对方略略有些不安的神色,秦悠然叹了一声,“他那人向来壮得跟头牛似的,你不用担心他。”
“噢,那便好。”韩云这才松了口气。
想起昨夜之事,秦悠然又问:“对了,昨夜你是在哪里遇上太子的?”
韩云愣了愣:“在冷院阁楼的屋顶上。”
那处地偏辟,除了定时巡逻的人几乎不会有人到那里,因此昨夜韩云同太子二人在屋顶坐了一夜了也没有人发现。
“噢。”秦悠然挑了挑眉。
恰在这时,初夏拧着食盒进了门:“小姐,粥来了。”
“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吃。”秦悠然淡哂。
“是,小姐。”初夏依言,将食盒里的一盆粥和几盘小菜一一摆到桌面上。
大概是看到韩云在这里,她也便没有继续留着,放下食物,随即拧着食盒出门了。
秦悠然迈步走到桌前坐下,问:“你一大早送太子回来,想来也没吃早饭吧,要不要坐下同我一起吃一点?”
君臣有别,韩云哪敢:“多谢太子妃,不过不必了,我一会儿回侍卫营再吃即可。”
秦悠然知道他心里有所介意,也没有再勉强他,笑笑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便只能坐着看我吃了。”
她如今虽已贵为太子妃,然对韩云说话的语气仍旧和从前一般亲切随和,韩云脑子里莫名想起从前他还在秦大将军麾下的日子。
那时,她时常会跑到军营里去找他的兄长们一起玩,去的次数多了,便和他们这些将士们混得娴熟了起来。
虽说男女有别,然她却恣意洒脱得很,完全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当成男子看待,反而视他们为兄弟,还时不时地与他们一起喝大酒,吃大肉。渐渐地,军营里的许多弟兄们也不再把她当成小姐看待,而打从心眼里拿她当兄弟。
那时韩云便曾想过,像她这般热烈且自由的女子,将来定也会择一军中良将,二人共赴余生。却未曾想,她看上的,偏偏是当朝的太子,而最终也得偿所愿地嫁入这皇宫围城。
倒也不是说她眼光太高,像她这般性情的女子,足矣匹配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只是韩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太子那人心高气傲,太子妃嫁给他,终究是要迁就于他的吧?
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从前,韩云每次见到她都看她笑容挂于人上,好像这世间就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心烦担忧的事,而如今……虽说偶尔也有欢笑,但他却